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随后,慕北卿的意识回笼。
他想起来,被他压在身子下面的人,是他新来的那位小秘书。
她之所以这么晚出现在他房间里,也确实是他打电话让她来的,至于原因……
慕北卿倒是没忘。
他想要个女人。
慢慢从她身上起来,坐在沙发上,用力按了按痛胀的额头。
他听到自己用那仿佛被酒精渍过的嗓子,喑哑地说了句“抱歉”。
自他遭遇空难并失忆后,安全感好像也跟着回忆一起消失了。
而且成为继承人之后,明争暗斗就没有停过。
长期绷紧的神经,以及现实的压力,己经让他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心的觉。
姑娘随即打开了灯。
黄色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烫伤,仿佛一条丑陋的红色蜈蚣,蜿蜒着身躯嘲讽着他。
她也看到了他的伤,担忧地说道:“慕总,你受伤了!”
慕北卿把手反转,伤口那面朝下,闭了闭眼睛。
作为秘书,连今晚他去的地方发生了火灾都不知道,他竟然还奢望这么一个既不上道,也不敬业的小秘书给他大半夜去找女人。
别说在异国他乡,就是在本地,她都找不来半个。
慕北卿懒得为难这小姑娘,反正自己也没多少兴致了,便冷声说道:“你可以走了。”
姑娘却没有动。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秘书,讥讽地看着她:“怎么,你要为我服务么?”
姑娘眨了眨眼睛。
己是成年人的她,肯定也从他这句话里读出了暧昧与轻佻。
她的脸在昏黄灯光下变成了驼红色,同时皱紧了眉头,目光里流露出羞恼之意。
但她大概以为是她自己想多了,短暂的羞恼之后,她便恢复了平常表情。
“我先去给您倒杯水。”
她快速起身,就像那沙发上有钉子扎到了她似的,然后快步走到水吧台边,麻利地倒了一杯白水。
若不是放下水壶时,发出的那一声碰撞声,慕北卿还以为她真不紧张。
夏梨把水杯端到了他面前,双手递给他。
慕北卿接过来,喝完了一整杯,酒精令他口渴,加上一整晚没有喝过一滴水,此时这一杯温水,就像一眼泉水忽然浸润了他火烧火燎的身体。
慕北卿感到舒服多了。
在他喝水时,夏梨坐在他旁边,与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就那么等着他。
他一喝干,她赶紧把空杯子接了过去。
“慕总,还要么?”
慕北卿抬起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我雇你当秘书,可不是让你给我当保姆的。”
他是想趁机提醒提醒这小姑娘,当他的秘书,要头脑灵活,也要有过硬的业务能力,他要的可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端茶倒水的人。
但他这话一说完,不知怎么的,这姑娘一下子红了眼圈。
“对不起慕总,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请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会努力的!”
慕北卿看着自己的女秘书,睨了睨眸子。
她这么多说了几句之后,慕北卿才听出来她鼻音浓重,好像哭过似的。
他伸手捏住了姑娘的下巴,使她微微仰起头,面朝着他这边。
她的眼睛明显肿了。
“出什么事了。”慕北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