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鬼方营地负责境界的,是于鬼和方鬼两宗。
这两宗的战力可不是白给,平时盍族迁徙只要途径外族邑子,甭管大小肯定是要上前抢掠一番。是鬼方九宗中民风最彪悍,最桀骜不驯的。
比如此次鬼方邑围攻下危,于鬼宗和方鬼宗跟着打了几天之后,发现讨不到什么便宜(下危的小邑都收拢进主城去了,抢不到什么东西),这两宗就开始抱怨连天。
当然,俩宗主是不敢说什么的,可架不住族人怨声载道啊。而且论起来,这些个刺头千夫权贵哪个都和宗主有叔伯辈份。所以他们带着手下偷偷开溜,四处搜刮农耕小邑的时候,俩宗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废话,能咋的?治他们的罪?要是这些人就能嚷嚷得全营地都知道,惹恼了鬼方易,谁都没好果子吃。俩宗主只能收了他们送来的战利品,然后当做不知道。
所以这些千夫胆子越来越肥,一开始还每天归营,后来就几天回一次。商军斥候可不知道这些,他以为在营地里看见的是全部人马,其实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出去时间太久,好久没归队了。
就是这一点差池,导致弃的合围功亏一溃。
战鼓忽然炸响,巍峨耸立的太行山密林中忽然冲出无数商军士兵。犹如一片无垠的浪潮从山后涌出,旌旗招展彩练当空,杀声震天。冲着鬼方营地后垣直直拍打过来。
“商军劫营!商军劫营!”
于鬼和方鬼两宗的哨兵吼得声嘶力竭,几个哨兵想纵马奔回营地,可接二连三的冷箭从背后射来,最后一个方鬼哨兵好容易冲进营地,一支利箭把他的脖子射了个对穿。
方鬼宗主眼睁睁看着自家哨兵捂着汩汩涌血的脖子倒了下去,直气得暴跳如雷。他望着对面那飞奔而来的“人浪”咆哮道:“吹号!全体上马迎战!一个不留!”
巧了,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于鬼宗的骑兵刚刚上马,方鬼宗就已经冲了出去。与商军对战良久,方鬼宗主深知不能让他们维持建制,一定要快速冲击打乱商军阵线,破坏他们的阵型。
两宗骑兵分拨冲锋,乱箭般“射”向商军,想要撕裂这片整齐的海浪。
弃哪容他们得逞?大旗一摇,五师射手一起拉弓射箭,弓弦开合的声音犹如疾风吹过漫山遍野的劲草,铮铮嗡嗡强劲不绝。
羽箭遮天蔽日,先向上飞出个弧度,再迅疾落下。叮当扑哧声激起大片惨叫,中箭落马的鬼方骑兵数不胜数。
但还是有彪悍的骑兵冲进了商军阵中。这些个杀红了眼的鬼方汉子大笑着,全不顾四面八方的矛头戈首,面无惧色地劈砸一番,然后被砍得稀烂落马而死。
就这样前赴后继,鬼方易大营就在眼前,商军步伐居然为之一滞,五师各自都被撕开了几条口子。
这可不是事,弃急鸣战鼓,左翼冲出一旅人马来。车右的屠四勾头一瞅,乐了:老熟人,这不是旨吗?
在弃的推荐下,旨已经恢复了旅长的职位。弃立在车头大声喝道:“旅旨!带你的人马冲进去!攻破大营!”
“是!”
“撞也要把这营口给我撞开!”
“是!”
旨的战车越众而出,五百人排成几个整齐方阵,簇拥着战车紧跟其后。对面也看出了企图,派出大量骑兵试图截击这支队伍。
弃急令五师射手放箭掩护,左右两翼各有一师得令向前突击。鬼方再度分兵,挡在旨面前的阻隔就少了许多。
就这一点空子,已经足够一员悍将发挥作用了。
“嗵嗵”几声闷响,鬼方大营外的短栅栏被踩倒,步兵们咆哮着把断木踩在脚下,踹进泥里。战车长驱直入,旨的头车左突右转,灵活地躲避着营地里反扑的鬼方人。
“旨的御者真不错,驾车真稳当。”
见弃对那御者赞赏有加,屠四笑道:“您没看清?给他驾车的是巫夬。这小子,居然让巫师做御者,啧啧,面子够大的。”
就算巫族被灭,像巫夬这样在朝堂入职经年、地位略高的巫师一时也不会受到太大株连,顶多是随军做些占卜医治工作。更何况巫夬还是大巫咸的亲随,多年来一直担任王宫宗庙的副手。
“胡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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