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在后面陷入方鬼、于鬼两宗的泥潭中时,前头的鬼方易已经与妇好交锋过一次了。
第一次,缁骑冲散了挡在妇好车前的步兵阵列,鬼方易踏着这条血肉辟就的缝隙纵马向前,对着妇好连发三箭。
“好师小心!”车右抡起硕大的车盾挡在妇好身前。犀牛皮的车盾坚不可摧,但鬼方易臂力惊人,前两支铜箭居然在盾后凸出了两个尖角。
第三支箭正中车右脸颊。
妇好将哀嚎的车右拖在一旁,再找鬼方易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纷乱的人群之中了。
没过多久,第二次交锋就来了。
打到正午时分,双方都已经增兵数次。下危城中只剩一师留守,其余全部压了上来。下危西鄙的广阔平原全部沦为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声和吼叫声。
然而压上了全部家当的商军还是在缓慢的后退。鬼方百族联军一起进逼,各族之间都不惯合作,在哪遇见了商军在哪打。
就这样,商军各师之间先被割裂,然后各旅各行也被这些个“任性”的骑兵分得七零八落。阵地战完全变成了各自为战的一堆战团。
到后来,商军几支师团中只有雀侯和妇好的两师还勉强能组成阵型,其余各师只能以散打散,一小撮一小撮地和敌人厮杀。
兵力比对方少,打法又不如对方灵活。渐渐地两军交接前线一点点向下危一方压过去,商军开始渐渐后退。
正当鬼方人杀得开心时,忽然发现有一支师团与众不同。
这一师前排是盾兵和戈兵组成的突击线,后面射手只管越过前排向前射箭。战车护在两翼,遇到想侧面袭击的骑兵就冲上去砍杀。
指挥这一师的正是妇好。她治军严格,所训士兵无论兵种全都恪守职责、听令行事。在妇好的指挥下,这一师连掀几个小族,杀退了风鬼宗,硬生生止住了商军后退的步伐。
西边的雀侯正与四个小族厮杀,利刃血光之中,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立刻大叫起来:“好师!当心!”
战场上纷乱如麻,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哀嚎和咆哮中,妇好完全没有听到。
万马奔腾的鬼方骑兵之中,忽然杀出了十几辆战车!雀侯看得清楚,那不是商军的战车,头车上立着的大旗顶上赫然绑着一个骷髅头骨,旗子下面站的那个人,不是鬼方易是谁?
“好师当心!”
发出这声喊的是蓝侯,他的一支旅上前拦截这支车队,却被护在两翼的骑兵放箭逼退,根本靠近不得。蓝侯眼睁睁看着支庞大的战车队伍冲着妇好的大旗撞去。
盾手能挡步兵和骑兵,可是对上战车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鬼方易急令各战车上的射手连番放箭,对面的盾兵和戈兵不断倒下,鬼方易抓住时机硬生生创了进去!
妇好之前倒是听雀巢说过鬼方有马车,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战车。装备一辆战车造价昂贵不说,光是训练四马合套就得花上好多时间,更别说十几辆战车训练组建成方队作战。
鬼方易操纵着战车呼啸而来,妇好正对与几个骑兵厮杀,一抬头,迎面一辆黑漆漆的战车直杀过来,鬼方易张弓搭箭叫一声“妇好!”
话音未落,铮的一声,羽箭已经离弦。妇好俯身抓起车盾一挡,冷静地命令御者:“迎上去。”
两辆战车迎面撞来,战车交锋一半都是交错而过,一去再加一回算一回合。
二车轰然逼急,鬼方易与妇好同是射手位置,二人弓弦铮鸣,羽箭频发。双方车厢与旗帜上噗噗作响,终于,一支箭刁钻地射中了妇好胸前,她身子猛的一颤,向后踉跄了半步。
“好师!”“好师!”
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其中雀巢的声音一扫平时软塌塌的特点,怒骂道:“好师的车右在哪?!人呢!!护不住好师,我活剥了你!!”他哪知道妇好的车右早就重伤下场了。
与之相反,鬼方人乌啦啦欢呼起来:“妇好中箭!妇好中箭!”
还有一个直接大吼妇好死了!
鬼方易得意地高举起拳头正要说话,对面战车已经冲到近前。“中箭”的妇好忽地向前一步,抄起车上大钺搂头便砸。
咔一声闷响,惨叫嘶鸣应声响起,最外面那匹骖马的颈部被砍开硕大一个口子,脖颈立刻耷拉下来,鲜血喷涌而出。骖马哀鸣着,踩着自己的鲜血频频打滑,最后终于歪了下去。
它这一歪不当紧,拉车的四匹马是套在一起的。一个废了又没及时解套,另外三个就都得受牵连。
四马一起惊叫起来,鬼方易的御者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车歪歪扭扭就要停下。
停下那就是个死。
周围的步兵欢呼一声,端着矛戈一拥而上,恨不得将车上人捅成蜂窝。护在两翼的缁骑骑兵立刻回援对抗步兵,这些个而这时候,妇好的战车已经再度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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