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买的那把弓,原本到了这个副本成了摆设,这下倒好NPC干脆用它当着教学道具了。
烟落本想骂一句‘流氓‘但看樊云天这么认真的为自己讲解技能和示范动作后,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
“你就不能对女孩礼貌一点么?非要一副刀子嘴捅人才行?”她想着不由自主的往哥哥身边移动了几步,女孩还真怕别人会盯着她的胸部看。
她哥哥知道她的意思,大漠孤烟直将身子挡在烟落的身前眼中充满关爱。
“我感觉你像一个武学宗师。”长河落日圆并没有拍这条高级数据的马屁,他是由衷的佩服樊云天。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巡逻兵冷眼旁观另一个巡逻兵酸酸的说。
“不行别逼逼。”刚好做完演示动作的樊云天又补了一句,也不知它是在怼谁。
“这都可以呀?”长河落日圆并不关心樊云天的态度在一个劲儿的感叹,他感叹这个系统NPC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大漠孤烟直明显没有理解。
“你行你上啊!不行别逼逼。这是一句网络流行语,有个非常搞笑的中式英文翻译叫什么来着……”长河落日圆抓着脑袋努力回忆。
“You?ca
you?up,
o?ca
o?BB”樊云天面无表情的帮他补充完整。
烟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女孩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英语老外听不懂吧?“大漠孤烟直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表哥!懂不懂不要紧只要流行就可以了。“长河落日圆说道。
樊云天终于给了寸头道士一个赞许的眼神。
“对不起各位让大家见笑了,?“安冉将手高高举起然,后轻轻的在樊云天的额头上一敲,”叫你想办法你却在这里说段子。“
“?别找我,你们自己看着办!“樊云天将那本《华夏世界通史》小心翼翼的装进布包里,然后将布包和弓一起挂在了背上。“莫说现在他们两的技术还达不到一边控制一边打伤害的要求,就算是能达到、面对这么多流氓怎么应付?别忘了,它们既有能打远程的职业;也有能近身搏杀的职业。”
“要不我们干脆下次再来吧!樊云天说得对,以我们目前的等级和人员技术配备要通关副本确实难办。“大漠孤烟直显得有点沮丧,他很想打穿副本但作为队长首先要考虑的是队伍中成员的得失。
除了安冉,不管是玩家是系统NPC大伙儿都默认了大漠孤烟直的提议,虽然有点窝火但总比掉经验、掉装备划算,大不了他们再重新顺着绳子爬上山去。
至于两个巡逻兵,在他们的世界观中这可不是掉等级那么简单,他们当然想杀光这群流氓,但前提是自己能够活下去,因为同取走别人的性命相比,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要重要得多。
安冉并非没有听到大漠孤烟直的提议,只是他现在更关心如何迎难而上,这是多年的一个人生活为他带来的习惯。遇到困难只能选择面对,因为没有人会替你解决,而那种等等看、明天再说、我做不到、放弃吧、等词句最好一次都不要对自己说,否则下一次它必定又会出现在你脑海当中,为逃避找到足够的理由。学会对蹉跎的岁月说不,这是每一个孤身已久的苦难汉的生存技能之一,虽然有时候拼了性命也只能活成芸芸众生,但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岂非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古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目标而奋斗,把剩下的一部分交给老天爷,即便到头来一事无成,也不会因为自己虚度年华而羞耻和悔恨。
所以即便是在这个游戏里,困难想要安冉打退堂鼓,这个骄傲的青年也难以接受,他总觉得前面的帐篷堆;没有上门的那个只有两人宽的口子;木栏门口那两个简易的哨塔,里面躲藏着办法。
“木质围栏虽然能保护住里面的流氓,但同时也限制了它们的自由如果……”突然青年脑中灵光一闪。
“只要有一线希望别轻易放弃,何况我们也并非没有一点?机会。”紧紧盯着那两座简易哨塔安冉喃喃说道。
“你觉得能行?“大漠孤烟直眼睛一亮沮丧的神情瞬间一扫而光。
“一线而已并无十全把握,故此我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干不干要队长你来决定。”
安冉特意加了个队长称呼,这是要明确告诉大漠孤烟直,此时他身系全队的指挥权,队长的每一次决定都关系到团队的切身利益,作为队员可以提出建议但不能越俎代庖。
“你详细说说我们再衡量一下。”
“我觉得那两个哨塔就是系统留给我们的机会,”安冉用手指了指,“倘若烟落和长河两人一人占据一所哨塔,就完全可以居高临下施展技能。而木栏那个缺口我们可以拿几个人堵住,这样只要木栏的缺口不被这些精英怪突破,它们就无法爬上哨塔威胁到我们的射手和道士。”
“谁给你的勇气?“身边的樊云天突然问道:”用区区肉身去堵门?妈的!我们又不是那些膘肥体壮的武僧,那些流氓的刀枪捅不死你。“
“谁他妈告诉你老子要用身体去堵门了?”对于樊云天的不客气安冉回答得更加不客气。“我们只需要带上这里的两三根木头,一根木棒横着放在那个缺口哪里,再用两根木棒斜着做支撑像这样……”他在地上上画了个图,“一头抵住横木一头撑在地面,这样我们只需要站在缺口的两边,掌握好木头的连接点不让它松动,那些流氓就是有几百上千想要冲出来也得先弄断横着的木头。但这个缺口只有两人宽,所以它们想要弯身出来或弄断木头就得承受我们的刀子,剩下的人站在木头前面,它敢上前一个就砍它一个,它敢上前一双就砍它一双。”
大伙儿恍然大悟,无不对安冉的想法由衷的佩服,樊云天第一次对它的主人报以肯定的目光。
“哇!安然哥你真是天才。”樊云天惊呼道:“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的?这么看来,如果这些流氓冲不出来,就只有等在原地接受我们道士和射手的打击,刚好这个木围栏圈的范围也在远程职业的施法范围之内。”
“这叫几何学,”安冉笑眯眯的说:“勾三股四弦五懂吗?很多桥梁的构造都运用了这一原理。”
樊云天皱着眉头抓了抓脑袋,“我只知道勾三搭四,什么是几何学老子不懂,可能接下来得再从哪里偷几本书看看。”
NPC小子恐怕得找找大数据学习下相关知识,不要把大好青春浪费在网络流行语上面啦!
“有点像卡游戏BUG”长河落日圆说:“就像以前我玩过的网络游戏那样,利用系统在地形上的设计不足,找一个怪物无法打到你,但你能打到怪物的地方击杀怪物——姐!我说你的安然哥哥还真是又帅又聪明。”寸头青年向烟落打趣道。
“周季平你别什么都拉上我好不好?“烟落小声的呢喃一句。
女孩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和表弟,心里如同被箩筐大的甜饼撞了一下,烟落飞快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目前来说这个计划很完美,但是我想知道不完美的地方在哪里呢?“大漠孤烟直问。
“就是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利用斜着的木棒做支撑之前,横在缺口中间的横木需要人做支撑,这个时候咱们一旦抵挡不住怪物向外的冲击力,无法将横木摁死在两边的原木桩上,一切前功尽弃,所幸木栏的缺口不大,我们面临的冲击力并非不是无法承受。还有就是……”
安冉说着话再次望向烟落和长河落日圆,“你们两个的技能运用也非常关键,倘若无法击中流氓的话,我们做这些也是徒劳。那两个哨塔也并非无懈可击,远程射手的箭矢、法师的火球、道士的符文、包括剑客的飞剑都可以打到你们,所以你们在施法的同时还得躲避对方的技能,好在因为哨塔有遮挡物,做弯腰低头躲闪动作难度不算大。”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樊云天插话,“烟落小姐姐和长河落日圆小哥哥都是新手,他们——不!你们冒险者现阶段对于自己职业的技能的运用简直不忍直视。”
“所以我感觉值得一试,”大漠孤烟直认真的说,“也许这种尝试会迎来失败,我们也会掉等级、经验、装备,但相比等级和经验大家在战斗中学到的东西比什么都重要——比如战斗技巧。鉴于会涉及到风险,接下来干不干我征求多数人的意见。”
“你是哥哥当然是你说了算。”长河落日圆回答。
烟落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巡逻兵也点了点头。
对于它们来说,华夏主脑没有给予其太多的主动权,作为一个低端的剧情NPC,它们只能跟着冒险者的脚步走,否则一个想法太多的NPC就足以让玩家们身处的游戏世界乱套,何况它们刚刚还给除开安冉的冒险者颁发了‘砍掉流氓头子王二首级’的任务。
“队长下令小子莫敢不从。”安冉欣然回答。
这才是安冉想看到的,能分析利弊从全盘考虑团队成员的得失,不因为丢掉一点等级和装备而不敢往前;不因为一次失败而斤斤计;这才是一个队长该有的勇气。
“咦?我怎么感觉你才是当队长的料?你看每当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总能想到办法解决。“大漠孤烟直笑着说,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算了吧!”樊云天站了起来甩手道:“还不如老子来,这个白痴就是个打酱油的。”
“看见了吧!”安冉不以为忤向大漠孤烟直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还当队长?樊云天第一个就不服我。”
大漠孤烟直哈哈大笑。
“你很厉害么?”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烟落看不下去了,“还居然骂安然哥白痴,我看你才是白痴。”
樊云天一反常态的没有和烟落对骂。
“都知道你向着他,我才不跟你计较。“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耸耸肩。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都知道一个女孩和少年如果吵起架来天晓得会不会天翻地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盯梢的村民提醒,靠近他们这边的几个流氓进入了帐篷,这就意味着大伙儿有机会从这个木屋冲到帐篷群的木栏外面。
“就现在——”大漠孤烟直举起了左手,”——大家一起上!“
于是他们抬起了几根木头,像一群搬家的蚂蚁那样飞快的往帐篷那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