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亩地样子。
人没走进去就闻到浓重的猪粪味,路两边其他养猪的人家里的狗听到有生人的脚步声都“汪汪”地叫个不停。
我站在小院落的门口停了一下,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还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正在吃饭,偶尔看到一个人影从院子里走过,也没有往门口看上一眼。
试着喊了几声,从屋里传来应的声音,接着有人过来开门。
是我二叔的儿子,也是我堂弟,看到是我,有些意外地说:“哥,你来了,快进来吧,都正吃饭哩。”
说着又朝里嚷着说:“晓芬,晓芬,再拿个碗过来,咱哥来了,给他盛碗饭。”
我忙叫住他说:“别忙了,我吃了饭来哩,问问咱二大搁家里木有。”
我堂弟站着说:“木在家,早上出去到这会儿都木回来,打电话都不接,也不着是弄啥去了,刚还在着急哩,你有啥事,哥?”
我这个堂弟叫高明,人虽叫高明,但是乡里乡亲的都觉得他脑子里少根筋,说话倒也是能说到地方,就是一做事就完全不着调,所以基本也是到二十多岁才勉强娶了媳妇儿,听说媳妇儿娘家的情况还不太好,像是没有双亲的。
我有点拿不准地跟他说:“是不是去哪儿玩了,你们也不出去找找,都到这会儿了。”
高明说:“吃饭前找了一圈,养猪的这块都木有,不着是不是又回村里找谁去说话了,他天天也是跑哩不着家,俺妈也生气,叫不管他哩。”
我忙说:“婶子那是气话,哪还能不管,你一会儿回村去看看去吧,往村南的街上找找。”
高明点着头说:“中,我一会儿去看看,你是有啥事哩哥,有事跟我说吧,这地儿猪圈哩事俺爸都不管了,交给我了。”
我摇头说:“木啥事,你忙你的吧。”
从他家里出来,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不知道我二叔是还在唐涛那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下午唐涛说他住下来又走了,那他又会去哪里?高明说他爸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没回家,还有那个找我的女人,她会不会自己去做什么对二叔不利的事呢?
我人刚出了大片的猪棚区,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路边,走近了才看清还是那个女人。
她看到我出来,笑着说:“咋样,跟他说了吗?”
我回她说:“没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我也不会去说这事。你在这儿干什么,就是等我去跟他说这事吗?”
那个女人沉默了一下说:“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是吧?”
我没说话,看着她。
她想了想说:“他自己也害怕了,知道报应就要来了,连家都不敢回。”
我问她:“你不会是站在这儿等他的吧?”
那个女人反问我说:“为什么不是,我就是等他,我等着看他失魂落魄地到处躲,还以为自己做哩事永远也木人着,哼哼,不知道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吗?”
我无意与她再聊下去,从她身边经过往村里走。
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走出去老远,趁转弯的时候往那个地方斜看一眼,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
人刚到家就被从黑影里窜出来的一个人吓着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劲,看着那个站在我面前的人问:“干啥哩你?”
我二叔讪笑着说:“鹏鹏,我今儿搁村里说话晚了,不想回去了,就在你这里住一晚吧。”
我还没说话,我二叔就伸手往我身上摸钥匙。
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说:“二大,高明在家里找你哩,这会儿也不算晚,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他们都找着急了。”
我二叔却站着没动,声音里却带着点凌厉说:“你看看你鹏鹏,我统共来您家几回,来了你连屋子都不让我进,我住这儿一晚咋了,您家里要是木床,我就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
我拿出手机说:“我给高明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回去。”
他一看我真的要打电话,上来又要跟我抢手机,只是毕竟人多了,个头儿本来也没有我高,所以尽管很努力也并没有碰到。
不过,我打高明的电话却也并无人接,连着打了两次只能放弃。
把大门打开,我二叔比我先一步走到院里,看着我也进去,又忙着把大门给插上。
我问他说:“二叔,你这是咋了?”
他神秘地跟我说:“有人跟着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