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那威严的神兵无需进攻,它只需现身便能平定帝国山河。
真法天神威杵,自过去的威怒印进化而来,平定时空的崭新神通!
“这招才算不错。”一旁的男人说,“现在给老子端好了别动,不然出了事别他妈怨我。”
公孙策吸了口冷气,胳膊直挺挺地僵在原处。黑衣的画家一脸自然地站在神威杵的旁边,提起毛笔画出天上日月星辰,地上人间百态。他抬手轻飘飘地一拂,诸多黑白景物随金刚杵而流转,像是被离心力甩出一般飞向神京各处,融入城池之中。
严契收笔,很满意地点点头,刘忠武一头雾水:“你画了些什么玩意?”
“愚!”严契嗤笑,“到这份上了还想不通透,这虚假世界的时空流速与外界不同,公孙小子哪怕真出去了也是沧海桑田的惨状。势必要将这阴招破了,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刘忠武恍然大悟,公孙策激动地抓住严契的肩膀:“你他妈刚刚去哪了?!”
“测流速找这破局的办法,不然我难不成喝死了吗?”严契讥笑,“再是醉酒看到这黑月亮也该醒了!”
“可惜可惜,我还想趁机控了你做人偶去,没想到友人喝了一天一夜却还能清醒……”司徒弈感叹。
刘忠武皱眉:“嘿呀!好端端的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司徒弈说。
“啊?”刘忠武大张着嘴。
“别说废话了,看天上!”时雨亘弥吐了口血。
漆黑一片的天空忽然亮如日出,惨白色的光束自天空的彼端降下,如同神明的权杖带着光与热降临。幕后之人再一次出手了,他提高了反击系统的权限,这一击足以在瞬间气化地表,仅此一击便能洞穿整个星球。
白光的正中浮现出黄昏色的细线……然后瞬间破碎,化作漫天光雨!
梵定界的攻击被斩碎了,出刀的青衣人蹲在一座石塔顶部,吹着发烫的手。他的侄女呆呆地站在后面,望着神京城中一片狂乱之景,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
“……出什么事儿了?”秦芊柏问。
秦暝左右瞧了瞧,像片树叶般落到众人面前,也很诚恳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忠武一口气没喘上来:“合着你还没搞明白情况啊?”
“没有。”秦暝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先把小芊带出来了,然后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们。”
公孙策发挥一个月来的经验,飞速组织语言:“闲话之后再说现在需要闹点乱子,所以我们打算砸点标志性建筑……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秦暝呆呆地啊了一声,随即大喜过望:“我要砸武国公府!”
“都这样了闹大点也无所谓了吧。”刘忠武摩拳擦掌,“仪祭厅让我来砸。”
司徒弈颔首:“我便去毁掉六部好了,亘弥想砸什么地方?”
“把太学轰掉,看着心烦。”
众人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一旁的小女孩听到这些大逆不道之词,越加笃定自己还没睡醒。公孙策不自觉傻笑了几声,打从来到神京后他第一次放松了片刻。和这帮人在一起由不得你不轻松,尽管日后的他们各有盘算天涯陌路,可与他们站在一起你就会觉得心里踏实至极。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这些人做不到的,他们嬉笑怒骂鲜衣怒马,因年轻而无所畏惧。
“伙计,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他听到蓝先生无奈的声音,“我本来以为你会突破的……”
“突破也没用,我还能临阵悟道解决秩序王不成?”公孙策满不在乎,“一个人再牛逼再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时候就得找别人帮忙啊!众人齐心协力这法子不就出来了吗?”
力量在片刻的歇息中回复上来,公孙策准备全力开始战斗。这时他发觉严契独自立在一旁,没参与那几个白痴热火朝天的议论。公孙策感觉不太自在:“嘿!砸东西呢你怎么还不开心?”
“有什么好高兴的?”严契不屑一顾,“在虚假的世界里砸积木罢了。老子在这破地方待得快吐了,快点干完快点结束。”
严契没带遮眼布,他的眼中带着疏离与淡漠,不似先前的嚣张与阴冷。公孙策意识到自己错了,严契在领悟逍遥囚时就成长了,他不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孩子了。可这个时候他竟有些怀念起不久前的严契,怀念那个不那么成熟的猖狂少年。
——公孙,帮他一把!
他忽然想起了刘忠武的嘱托,一声声像雷声般在脑中轰响。13年后的中年男人焦急而执着,他那么想要公孙策去做些什么以至于到最后说出了这样的嘱托,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像是老男人无奈的宣泄。
“有来有回才算公平……”
公孙策喃喃自语着,慢慢望向天空。漆黑一片的夜中,曾经有属于月亮的光芒。
他明白了。
他明白真正的任务是什么了。他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了。他转头望向严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嘿,哥们。”公孙策说,“我们去砸了月亮吧。”
众人的议论一下子停了,连严契都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他妈……”
公孙策提高嗓门,抬手指向深黑的夜空:“我说!反正要闹事就不如闹得大点,我们去砸了月亮吧!去砸了他妈的永光皇宫!”
严契不自觉勾起了嘴角,难以言喻的情感爬上了他的面庞,在眼中汇聚成飞扬跋扈的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