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再赶他走,但对他却还是冷淡了些。
小孩子嘛,时间长了,自然就放下了。
后,北临来犯。
年轻女郎到底是年轻了些,不知沙场艰险,第一回就吃了败仗。
我还是披甲上阵了,肩胛骨还是隐隐作痛。
我自嘲笑笑,若是前些年,身上捅两窟窿洞,我都能继续站起来打!
……
无双还是为我梳头,鬓角已有斑白了。
岁月可真的是把杀猪刀。
临行前,无双抱了我。
我没反抗,无双又大胆了许多,亲了亲我。
我心里很甜,可还是板着脸。
“没大没小。”
我是不愿耽误他的,可我还是拒绝不了他这样的柔情似水。
我是喜欢他的。
是男女情意的那种缠绵的喜欢,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我仔细端倪了无双许久,从眉眼到唇,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我不知怎么了,总让无双笑给我看。
无双笑起来很好看,唇边两个梨涡浅浅的陷下去,是真的可爱。
将士来叫我了。
我该走了。
这最后一场仗,我还是打赢了。
保住了家国的颜面,保住了我“常胜将军”的名头。
北临撤了军。
可惜,我回不去了。
我跪在地上,低头,看着我的腹部,已然被捅穿了,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心脏也有两个大窟窿眼儿。
啧,真丑。
我没哭,我感觉不到痛。
只是身边的人都在嚎啕大哭,哭声震天。
啧,是真的烦。
最后弥留之际了,能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
她太累了。
双目渐渐阖上,姜燕似乎看到,无双那张漂亮的脸蛋,笑起来那梨涡是真的好看啊。
挺好,在我临死前还能看到你。
其实,没必要为了我哭泣。
我早就预料到我的下场了。
战死沙场,这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再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觉得我整个人很轻盈。
古时有传说,人死后会魂魄出窍。
我想,我也应该是这样吧。
“将军!将军!!”
姜燕似乎听到了无双的声音。
啧,我现在丑死了,还是别来看我了吧。
渐渐的,姜燕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
难啊。
无双。
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南疆四十八年。
镇北将军姜燕战死沙场,享年三十四。
同年。
南疆百姓自发上街请愿,为他们这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请愿。
女皇亲自出城以最高礼节迎英雄尸骸归朝。
街道两侧跪满了百姓,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均穿白衣,戴白布条。
二十岁便镇守边疆,整整十四年,从未归朝,守了南疆十四年的安稳啊。
这样的镇北将军…
不。
女皇陛下为她追了封号。
“镇北王。”
自此,姜燕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封侯拜相的女郎。
次年。
有一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子回到了南疆都城,瘦骨嶙峋不说,一双脚走得都磨起了水泡,不少还溃烂了。
有人看到,他去了镇北王的墓前。
有人好奇也跟着去了。
这么个和平安稳的年代,能遇到这样落魄的人,实在是罕见。
后世追记。
“南疆四十九年,君无双于镇北王墓前自刎殉情,享年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