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工粗糙的虎首,韩啸川一把握住,伸出手指将两颗凶戾的虎牙向上一按,后边的墙壁竟缓缓挪开。
那是个下陷四尺有余,仅能容一人站立的幽闭空间。有一人披头散发,佩刀着甲立于其中。发觉暗门被打开之时,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往后贴于墙壁上,发现退无可退,这才将手搭上刀柄,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
“少当家!真的是你!太好了!”韩啸川张开双臂上前拥抱这青年。
青年先是大惊,将佩刀抽出了寸余,这才看清了朝他扑来之人。
“韩……韩叔!”少当家随手丢下佩刀,抱住韩啸川放声大哭。
“二叔,父亲……父亲被……”少当家哽咽抽泣着,说话也含糊不清。韩啸川忙出声安抚,“少当家莫急,且将经过细细讲来,韩某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大当家,替白狼寨这四千冤魂讨个说法!”
少当家终于噙着眼泪,慢慢止住啼哭,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河间王府世子司宇,一路贯穿北境而行,所访江湖势力无不望风拜服,仅有的几个强硬派,当天就惨遭灭门。
此时虽然朝廷官面上不曾耳闻,于北境武林却掀起万丈狂澜。以其路径来看,收服燕然寨,白登寨这靖边三寨之二,又越过了背景不明的敕旗客栈,剩下的便是白狼寨了,也是他这一行的最后一站。
白狼寨主公孙扬,虽不知晓司宇目的地为何处,但却早早收到了风声,知晓司宇将近。虽也不愿屈居人下,做一条王府的走狗,可凭白狼寨目前的势力,与河间王掰腕子无异于螳臂当车。于是公孙扬算了算日子,早早备好酒席,甚至不惜以重金,从交好的段部鲜卑处请来些仪仗,于司宇登门之时寨门大开、礼数周全、举寨相迎。
司宇贵为世子,必然不可能一直留于寨内,就算留下些侍者,只需平日里维持面上的尊重,权当好吃好喝供着,至少能保寨子周全,公孙扬心中早便做好了打算。
可惜千算万算,始终不曾算到,司宇一开始便未打算坐下详谈招安一事,甚至根本就没动过招安白狼寨的念头。
许是于敕旗客栈之时,被韩啸川冒犯而怀恨在心,许是受了实力相对薄弱的白登、燕然两寨的挑唆。总之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敲打声中,司宇毫不犹豫地朝整个白狼寨挥下了屠刀。
倘若早作应对,倘若坚壁清野的坚守,倘若司宇没有提前联合白登、燕然两寨一同发兵,单凭他手上五千王府私军正面强攻也奈何不了白狼寨,可这一切倘若,却都未发生。
全不设防的白狼寨面对倍于己方的大军,毫无还手之力,何况寨内四千余人并非都是可战之兵,其中多为老幼妇孺等家眷。
只一顿饭功夫,白狼寨上上下下,连同寨主公孙扬在内,皆被杀了个干净,多年积蓄也被三家瓜分完后扬长而去,只有见势不妙被公孙扬早早藏入暗室,以及外出寻找清未的韩啸川活了下来。
“砰!”
那张摆着丰盛筵席的长桌,在韩啸川盛怒的掌力下断为两截。
“司宇小畜生!韩某今生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