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打扫起来,正忙着,忽然感觉后脑有风,未及反应,后背捱下一脚不轻的力道,整个人顿时摔出六尺有余,“扑”的一声,脸先着地的重重趴倒在地,登时只感到胸前一阵刺痛,眼冒金光,一时啥也看不清楚了。
这可真没想到,她一个好心替人看治的郎中助手,居然会遭此横祸,正打算爬起来与那鬼好好讲个公道时,一只大脚又狠狠的踏在了她背上,力度不轻,碾得她胸前又传来一通尖锐的刺痛,眼睛一翻,喉头处登时涌出一阵甜腥味。
“你一个愣头愣脑的凭什么给我看诊,那个老娘们呢?她怎么不来?是不是嫌我们没得治了,才打发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来搪塞我们!我告诉你,爷们可不是好惹的!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也好给这些人族的郎中提个醒,我等贵为鬼族,可不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轻易怠慢的!”
“好呀!打死她!”
“打死她!”
“这种蝼蚁死不足惜!”
“叫那女郎中出来!”
那饿鬼听到旁边有人助兴,气焰更加嚣张,提起拳头便冲着封华的脑袋砸下,封华心知,就一拳头下来,估计不死也得残废,无奈身子又半点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封华满以为此劫难逃之时,一道熟悉的“呜呼”甩鞭声乍然自脑后传来,倾刻之间,踩着她的饿鬼便鬼头落地,“噗”的一声,血淋淋的滚到临时拿青竹绑成的病床下边,惘然又直直的瞪着一双大眼,默然审视着自己身体里的命火如星光一样一点点飞出体外,渐渐地散入四里。
再然后,那双眼眸子一暗,瞬然无光无彩。
“来呀,把尸首抬出去,别脏了后土娘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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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繁雨亲手将她扶起,为她拍了拍头上的落灰,一脸生气地问道:“你平日不是威风八面的吗?怎么如今倒缩弱得像个乌龟似的?怎么不还手?”
“哎哟~”封华一手叉着腰,一手按着背,疼得牙里直豁风,来不及回答他的质问,只自顾自的先痛吟起来。
“伤哪了?”一双强有力的鬼手按了上来,却是轻柔放缓的给她按摩起伤痛之处。
她“哇”得一声痛开,回神瞪了他一记,很没好气地说道:“得得得,你别碰我了,省得伤上添伤!”
“这会子劲又回来了?我发现你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乌龟啊。”
封华被他埋汰得很不是滋味,连忙反击:“什么呀!是那鬼突然袭击,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是以横遭此祸……痛死我了,这真是好心不值驴肝肺,我图什么呀我?”
“你说得对。”严繁雨神色一凛,随之撇开她,兀自走到大殿的主神相前,凭着声洪音大,气势唬人地颁令道:“这话是说给鬼族们听的,方才那鬼便是你们的教训,城中横遭此疫,多亏这些医术精湛的人族郎中,才没有殃及更广,你们若再存心为难或故意欺辱他们,此鬼便是你们的下场!后土娘娘面前,一视同仁,值此同舟共济之刻,再有干犯者,本爷严惩不怠!”
大殿里静静悄悄的,所有的人族与鬼族都不敢多话,惟独一个暗戳戳的痛吟声带着一点难听的韵律反复传来:“哎哟喂,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