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繁雨此趟过来,还添上不少应急的药材,此举一解众郎中之急,实可堪称及时雨也。
搬药材的下人见他亲自站在门槛边用眼神监督调度,动作全都不由的加速。
只有封华暗自揣测,难道他真的不是因为嫌弃殿内秽气滔天,才特意站出去透透气的?
依赖娘亲为她调配的止痛伤药,胸前那种类似肋骨反复被人摧折一般的痛法才勉强混了过去。
东西搬完,严繁雨复折回大殿,封华走上前,奇怪地问:“你还呆着不走做什么?小心被传染。”
严繁雨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竟然说道:“不巧,我娘她……”
他话没说完,封华就完全明白了。
她脸色一黯,“那她人呢?”
“已经安排到厢房里了。封丫头,我娘在此期间,可就劳烦你多多照看了,她脾气犟,生怕自己会连累家中众人,死活不愿留下,如今来到这里,就连贴身奉侍的嬷嬷也不肯放她们进来,我实在拧她不过,只好将她托付与你了。”
封华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妥妥细细的。”
严繁雨舒开眉头,紧张的脸色总算放缓了一些。
“回去之后,记得拿药草煎水泡浴,没事就不要再来了。”
“没事,我一个精武之人,身强力壮。”
“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万一被传染,可就要栽到我手里头罗。”
“告辞!”
“记得泡澡。”
“知道了。”
“提醒白瑞也小心些。”
“你有完没完?”
“……”
封华目送他步出庙门,按着隐隐还在发疼的胸口,回想起方才他大煞四方的样子,嗓子里的腥甜竟偷偷落入了心坎里。
有这样一位申明大义的鬼王大人,实可谓枉死城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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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染病之人大多睡去,后土娘娘在上,慈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大家的苦病痛吟,大概是受她一脸庄定神严的感染,夜里病人们多数都睡得很安定。
两盏飘乎乎的油灯前,封华双手合十,跪拜在破败的圆垫上,煞有介事的闭着眼睛,嘴里含词,认真许愿。
不过一会儿,身边传来一点点响动。
她一回头,回春正平静如水的默然注视着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灯火太细微,一个恍惚之间,她觉得他的脸上好像布满了哀伤。
灯油里的杂质遇火后“啪”地一跳,一边的烛火忽暗又忽明,昏暗中,回春先站起身来,接着伸手拉起了她,“还不睡?”
“睡不着。”
回春目光一倾,瞥了一眼满殿的病人,叹了口气,说道:“也是。”顿了一顿,又问:“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封华摇摇头,“无妨。你又许了什么愿?”
回春没有回答。
“你们当郎中的,悬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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