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无以复加。
“萧风,好好款待沈大人,教他识得厉害”,萧暄唤来亲卫,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后一转身,对着房间其余诸人呵斥道,“今夜我只寻沈贵,无关之人,即刻退去,否则一并问罪受罚!”
房间里寻欢的老少爷们并一众陪酒女、随从小厮等闻言,慌忙起身,齐齐涌出房间,柳烟看了沈贵一眼,踌躇半刻,也是离去。
另一边,身为萧暄贴身侍卫的萧风得了命令,毫不含糊,赶将上来,望沈贵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椅子旁,又提着他领子,狠狠扇几个大耳刮子,原是猪头,现在堪比盆脸。萧风住了手,又呼起脚来,直直一踹,教沈贵似面条杆子,空中翻几个圆圈,重重砸在地板上。那沈贵被按压在地上,那里敢挣扎,只叫嚷道:“好汉饶我,好汉饶我,有话好说。”
只应了句:千总官威卖不成,反做躺地杀猪叫。
萧暄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止住了打人的萧风,命人揪着沈贵,拖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沈大人,这下可还有牢骚,但发便是,无需藏着掖着。”
“下官不敢......烦问这位小爷名讳唤作甚么,与下官可有什么怨结,我沈某人一定赔礼道歉,痛改前非”,沈贵歪着肿胀的脸,四下一探,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萧暄那边人多势众,自己只能服软,当下赔笑道。
萧暄闻言笑道:“你这头蠢猪,问我名讳做甚么莫不是想回头,领了兵马,兴师问罪,奈何于我哼,别人怕你个贪官,我却浑不放在眼里。”
沈贵一听,心底有些犯怵,他也算有些见识的人,方才这小儿如此镇定,他就有些感觉不对劲,听他报了名号,还敢这么嚣张,总归是有些背景的。
唉,这个几岁的奶娃娃,不知身后是哪号人物,当真油盐不进,难道是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凭地惹上这个煞星,素来的仇家里没这个小儿啊!
“我且问你,你可识得这位岳把总?今夜他可是被你遣人打了出来,丢在街当口”,萧暄命人搀着岳胜进来,而后指着他,望向沈贵,眼底寒意凛然。
沈贵正眼一瞧,猛然一惊,幡然醒悟,这小爷原是给这落魄的把总撑腰找场子来了,可这岳胜的底细,自己摸得一清二楚,那是完全没有靠山的净户,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刁难于他,但这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与这岳胜是何干系?
“我过问你话呢!成哑巴了?”
萧暄瞧着沈贵猪头猪脑般愣在地上,嘴角滴着哈喇子,顿时不耐,一肚子火气。
“当然识得,乃是我手下军官,担任把总一职,唤作岳胜”,沈贵回过神来,只得慌忙应道。
“识得就好”,萧暄喃喃自语,眼底深沉,叫人看不透。
沈贵耷拉着脑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唯唯诺诺。
“瞧着这里形状,你可是爱喝酒?”萧暄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可问出口的问题,却是让跪在地上的沈贵有些不知所云,这小爷莫不是有甚毛病。
“酒是个好东西,下官自是喜欢”,沈贵猜不透由头,只得老老实实应答。
“可惜了,这美酒,怕是你最后一次喝了。”
萧暄的话锋一转,陡然变的凌厉无比,端的杀机无限。
把个原就担惊受怕的沈贵硬是吓的双腿发软,浑身抽搐。
“沈某究竟犯了何事,你要取我性命?你可知我是...”沈贵战栗着身子,抬首看向只有几岁的萧暄声嘶力竭吼道,这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童,分明是催魂夺命的修罗!
“够了,事到如今,我让你死个明白!你滥用私权,克扣粮饷,致使士兵受饿挨冻,动摇军心,坏我大梁战备,此一罪也;你大宣淫威,欺压下属,当街差人殴打朝廷武官,败坏纲常,视军规军法如儿戏,此二罪也,你消极待练,不思报国,从无整顿纪律,队伍如散沙一盘,却整日留恋青楼妓院,只图个人快活,尸位素餐,罔负天恩,此三罪也。三条大罪,数罪并罚,死十次都难以赎罪!”
萧暄匆匆打断沈贵,一口气念完罪状,不再犹豫,刚欲下令处死他,却不想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喘息不止的男声,“小爷且息怒,听我一言。”
萧暄一怔,回头看去,一个着绸子的掌柜模样的男子静静站立,被亲卫挥刀挡住,靠近不得。
“你是何人?”萧暄蹙眉,冷冷道。
“我家小姐听闻爷在此,特命我前来相传,望小爷莫要冲动,且去见她一面,再做处置。”
“笑话,我从不认识你家小姐,何来想邀之意?”
“不不,爷与小姐关系匪浅,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姓单名璃...”
“单璃!”萧暄念出声来,刹那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