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公元一九五年),徐州,彭城。
客厅之中,坐着六个人,应该说是坐着五个卧着一个。
简雍照例懒散地卧在席子上,即便现在正中坐着的刘备已经是徐州牧,他也丝毫没有改变。
糜竺也已经接受了他这种放荡的性子。起初,糜竺以为这人不过是个疯癫之徒,可听张飞说最终是简雍劝刘备接受徐州牧一职之后,便立刻对他大为改观。
其实刘备任徐州牧的事,虽然简雍起了很大作用,但最直接的原因还是陶谦的死。
为了让刘备不再犹豫,糜竺只好加大了用毒的量,可怜的陶谦就这么仓促地结束了一生。而陶谦那蒙在鼓里的两个儿子,在糜竺和陈登的怂恿下,主动去拜请刘备,希望他能保护一州百姓。
最主要的是,在某个不愿露面的“三爷”指使下,十八个身份神秘的人天天去街头巷尾营造气氛,搞得满城百姓都坚信一个事实——曹操不久还会再来,只有刘将军能救大家。
于是,一封“万民请愿书”被送到了刘备面前。
而当心中早已清楚一切的刘备看向张飞时,张飞竟用夸张的表情不停地询问:“写的啥?写的啥?”害得关羽憋了半天才没笑出来。
就这样,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刘备接受了百姓的请求,出任州牧。
在简雍、糜竺和陈登的共同辅助下,徐州已经渐渐恢复了安宁,百姓生活也都算富足。
今日无事,大家终于有时间坐在一起说说闲话了。
“子仲兄,我一直有一事想问你,只是没得空闲。”简雍跟谁都不见外,翘着腿说道。
“哦?宪和兄请讲。”糜竺面带微笑,回应道。
“我曾听闻,在陶谦病重之时,袁术曾派兵过来,却为何半途而归,又为何之后没了动静?”
糜竺听完哈哈一笑,“宪和兄啊宪和兄,此事你不去问那袁术,却为何偏来问我?”
“呵呵,我不过是听人说过,徐州之事,子仲兄比任何人都更熟知,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糜子仲的耳朵。”简雍也是大笑。
“宪和兄休要拿我打趣了,我不过是一别驾,怎会事事俱知。但此事我确实有所耳闻,想来是因为孙策之事,袁术无暇他顾吧。”
“子仲兄所言有理,想来应是如此。”
“呵呵,宪和兄,子仲兄,今日我等在此闲聚,就不要提这些扫兴之事了。”陈登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刘备,笑着转移了话题,“如今主公已是州牧,却仍是独身。子仲兄啊,不知令妹可心有所属?”
“噗!”张飞本是一直坐着听众人闲谈。此时正端起茶来啜饮,忽然听到陈登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关羽也是偷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一脸诧异的刘备。
刘备当然会诧异,前一刻这些人还在说军情,下一刻就直接扯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来了。
“元龙啊,休得胡言。子仲之妹年芳妙龄,又岂是刘备可以高攀的。”刘备也知道陈登多半是打趣,他和手下的关系很随和,类似的玩笑也没少开。
“实不相瞒,主公,舍妹尚未许配。若是主公不嫌弃,我回去便询问她是否有意。”糜竺十分认真地看着刘备说道。
“不可,不可,令妹温婉贤惠,岂可委身于我。”刘备慌忙摆手。
“大哥,我看此事甚好,你不如便答应了。糜淑姑娘貌美而又贤良,与大哥你正好般配。”张飞也是一边笑一边说。
“三弟!”刘备作嗔怪状。
“大哥,三弟说的没错。人生匆匆数载,难得遇到如此姻缘。”关羽也在一旁说道。
“主公,你就依了吧。想你年纪也已不小,徐州百姓也都希望你早早成家,立下子嗣,好让他们安心啊。”简雍用明显调侃的语气说。
刘备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不得不佩服这群手下,不论什么事都能上升到大义的程度。
于是,今天的闲话主题便再也没有换过,刘备第一次体会到了被逼婚的滋味……
……
糜竺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下,糜芳和糜淑都在客厅中。
只不过今天这客厅中来了两位客人,糜竺第一眼看见便认出了那两人。
正坐着和糜芳谈话的男子,和他一样,是原夜锋十一贤老座下夜帅——奴寇。而坐在他下手边的,是他的分统孙观。
“呵呵,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糜竺其实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老是以粗人自居,说话做事十分随性,毫无礼法。
“我听说你见到他了?”奴寇笑问道。
“是,不过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傲野长枪′了,如今的他,已然颓废不堪。”糜竺略带失望地说。
“呸!糜子仲,当年我三人同是夜帅,我岂不了解他的性子?”奴寇微微发怒。
“呵呵,的确,我三人都太了解彼此了。”见瞒不过,糜竺也只好不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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