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现在司州相对而言还算安定,乐得一时闲,聪明人又何苦自扰。
想到这,司马懿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只怕自己这心性,与七旬老者也无异了吧。
梁耑并不知道司马懿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有着太多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东西。
无论是谋略、智慧还是……野心。
但梁耑相信,投靠名门望族,又人才辈出的司马家的选择并没有错。
比起夜锋那段阴暗的过往,似乎现在的日子,更加适合自己。
想到这些,梁耑的心情也不觉好了许多。
他也学着司马懿深吸了一口气,风中,带来河水怡人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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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清闲,就必然有人忙碌。
现在身处江东的百里嫙,便是其中之一。
本以为孙权命潘璋严防长江只是暂时的,却不想这巡防竟然变成了常态。
好在她和属下已然与十贤老于吉接触,并达成了一致。
现在,已故夜帅未云手下除玥娴外的三位分统,都已经发誓跟从百里嫙。
与十贤老相比,他们当然更愿意相信自己总堂的人。
当然,这是私下的意思。表面上,他们还是都听十贤老的主张。
现在他们正谋划的,便是如何在孙策进取会稽之时,能与王朗里应外合,杀孙策个措手不及。
玄虬已将虞翻的计划派人口头告知了十贤老。
说实话,这种有伤阴德的计策,便是毒使百里嫙也有些反感。
这十贤老用人也太过随意了,竟然连这种恶毒之人也纳为己用。
不过,现在这些并不是她要考虑的。
她要做的,只是在龙悒伤好之前的这段时间,借与十贤老合作来寻求安全之所。
待龙悒伤好,便无须再顾虑许多,直接绕道离开即可。
……
只是现在,还必须要显示出足够的诚意。
“贤老,我觉得这计虽好,却仍有不足。”百里嫙思索着说道。
“哦?迷帅尽管直言。”
说实话,十贤老手下智谋之人确实不多。毕竟是以宗教为依托,他的属下中,更多的是信仰坚定的教众。
“孙策此去,兵马必不会少。纵火困敌乃是好计,只是对方是孙策,以他的脾气,难保不会破釜沉舟,全力攻城。若是真弄成那般情势,城中之守军未必能应付得了。”
“嗯……”十贤老听完虞翻之计,也有过这个顾虑。此时被百里嫙提出,便证明不光是自己想到了。
既然这边的人都想到了,那虞翻必然也早已想到,但他却为何不提?
“贤老,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迷帅但说无妨。”
“这虞翻,贤老能保他的忠心么……”
点到即止,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其实这样说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其意了,盲目扩充建制的弊端,便是过于杂乱。
“迷帅之意老夫知道了。这样吧,今日暂且到此,容老夫斟酌一番,明日我等再来商议如何?”
“也好,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
回到他们的住处,百里嫙有些疲惫地坐到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示意众人都回去休息。
一众属下都转身离开了,可鄢雪却没有动。
“怎的,还有事么?”百里嫙放下手掌问道。
“迷帅,有一事始终困扰在我心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一问。”
“呵呵,不必如此。如今我等流落江东,便如一家,有话直说。”
“迷帅真的想帮十贤老打会稽一战?”
“我也希望不必。可看龙悒之伤,若要痊愈,只怕仍须三个月。”
“可是……我担心十贤老会……”
“你是怕他留着自己人马,却让我等做先锋么?”
“原来迷帅清楚。”鄢雪惊讶道。
“统手下之众,怎能不样样想到?我确也曾想过此事。”
“那迷帅为何还……”
“身处敌境,能多个盟友,便少个敌人。我等助他于吉,或许会有损伤,但若是不助他,以当下之境况,只怕会落得全军覆没。”
“弃子而生么……”鄢雪有些黯然,毕竟这样的做法,与夜锋的大义有所背离。
当然,鄢雪做为分统,与普通部下的接触更为紧密,她的想法当然也会与百里嫙有所不同。
或许在这些夜帅心中,自己和普通夜锋成员并无两样吧,对他们而言,都只不过是个“属下”。
没有再多问什么,鄢雪辞别了百里嫙,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可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却更加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