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宫早已经乱作一锅粥。
一御厨和几个宫女跪在清宁宫大门口簌簌发抖。
刘健见状叹了口气,知道若是太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自然是死定了,就算太子转危为安,他们也免不了遭受严厉的惩罚。
脚下却加快了速度,牵着刘东急急从这几个可怜的人身边走过。
周太后早已吓昏过去,一群太监宫女正手忙脚乱地围着她,搓手的搓手,掐人中的掐人中,忙作一团。
而早闻讯赶过来的太子生母纪淑妃却抱着已经人事不知却犹自四肢抽搐的朱祐樘盘坐在地,涕泪横流,一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苦之状。
刘健性子虽然急,但遇到大事,却有着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那就是事情越急,他反而越是镇定。
眼看局场面乱哄哄,没一个能管事的,他眉头一皱,中气十足地吼道:“都慌什么?无关人等立马离开这里!”
这内宫本来除了女眷就是太监宫女,遇到如此大事,确实缺少镇得住场面的主心骨,刘健本人长得高大,加上他这人在朝中素以刚直著称,这气场自然一下就镇住了大家,一些本不是贴身伺候太后贵妃的太监宫女闻言后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纪淑妃见是刘健来了,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声音却越发悲戚:“刘健啊,快救救我的儿吧!”
刘健疾步走到她母子身边,一把抓住朱祐樘的手就探摸起来脉搏来。
刘东也立在一旁仔细观察,他本以为朱祐樘年纪应该和现在十岁的自己差不多,一看却是个满脸婴儿肥的大胖子,吨位十足。
这不免让他心里嘀咕:“果然是太子,这明显营养过剩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刘健腾地站了起来,神色急切:“东儿,快,快用你说的办法救救殿下!”
纪淑妃此刻却把头一扬:“刘健,你要干什么?”
刘健赶紧跪下:“回禀淑妃娘娘,吾儿或有一法可救得太子殿下……”
纪淑妃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刘东,见他幼小清瘦,还流着清亮的鼻涕,眉头就皱了起来:“刘健,这事是能闹着玩的吗?你……”
也就在此时,朱祐樘忽然剧烈抽搐了一下,身子绷得如同一只掉进油锅的大虾,整张脸由青紫开始发黑,显然不能呼吸的他已经快完全窒息了。
刘东眼见再耽搁可真就无力回天了,心一急,扑过去:“淑妃娘娘,快,快把殿下的衣物都脱了。”
纪淑妃本来还有一点理智,此刻见自己儿子垂死挣扎的可怕模样,当真是什么也不顾了,慌慌张张地赶紧解起朱祐樘的扣粒来。
可是朱祐樘因为要早读,穿的衣物甚是厚实,而且衣扣都是布扣,扣粒扣进扣套后很是紧密,数量又多,加上此刻焦虑的心情导致纪淑妃的手又颤抖,根本没法在短时间里把朱祐樘的衣物全脱下来。
刘东见实在是耽搁不起,赶紧吼道:“剪刀!快!拿剪刀来!”
但并没人回应。
他扭转头望着刘健,刘健无奈地摇了摇头:“东儿,这里是没有剪刀的。”
刘东转眼就明白了父亲说的意思,敢情出于安全起见,这太后所居之所,剪刀之类的自然只会被当成危险的禁品。
好在他很快就对刘健急道:“爹,你手劲大,帮我把殿下的衣物全撕开来!”
刘健此刻也只有听他的话,毫不迟疑地蹲下,两手扒开朱祐樘的袍口就用力撕扯起来。
嘣嘣嘣……
一粒粒扣粒很快就应声崩断。
刘东赶紧把朱祐樘从纪淑妃怀里拖了出来,就在他准备施救的时候,却犯难了。
因为朱祐樘一身肉膘晃晃荡荡,显然是朱见深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宝贝儿子,恨不能把天下所有最好吃的东西都塞给他吃了。
刘东的双手完全拢不住他的腰身。
这就让他所学的海姆里克腹部冲击法无法施展。
因为这个急救办法最有效的方式是要施救者从背后环抱住噎哽者,左手握拳,右手握紧左手手腕,然后双臂忽然用力收紧,左拳受力向噎哽者猛力施压,挤压腹腔内容物迫使横隔肌上升,以达到挤压肺部滞留气体使之朝气管喷冲从而把异物从气管冲出的目的。
刘东急得满头大汗,颇有骑虎难下之感。
因为就算自己现在教会父亲来做,也已然来不及了。
刘健见他面露难色,情知不妙,却亦是束手无策,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经自己父子这么一掺和,太子要真的就此撒手人寰的话,不是自己父子的错也必然要受牵连,而且可能比外面跪着的御厨宫女下场还要惨。
所以无论如何,太子必须活下来!
刘东却没想这么多,一计不成,立马又生一计。
只见他飞快地把朱祐樘放平到地板上,然后直接骑坐在他肚腹上。
刘健和纪淑妃吓得目瞪口呆,却已然来不及阻止。
好嘛,这小子居然敢骑在大明未来的皇帝身上!
如此行为自然大逆不道,杀头都是轻的!
刘家九族都要瑟瑟发抖。
刘健只觉眼冒金星,踉跄两步就差点一头栽倒,所幸有个眼疾手快的小太监赶紧扶住了他。
刘东却不管不顾,双掌前后相抵,斜按在朱祐樘的胸窝处,然后猛力推压。
呃咝……
脸已经涨得如同猪肝的朱祐樘喉咙里终于发出一丝微弱的声响。
让本来已经要发怒的纪淑妃宛如听到了一声最优美的天籁。
“快!快!”她赶紧给刘东鼓起劲来。
刘东知道这种急救法讲究的就是一种巧劲,见朱祐樘有了反应,自然不敢停滞,手上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一下!
两下!
三下!
噗!
一粒雪白的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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