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的那些铁证也是贵友黄玉锦从褚国栋的弟子索祥熙手里拿到的。苏御史有何感想啊?”
苏玉年早就猜到黄玉锦有问题,梅香儒的话不过是验证了自己的感觉罢了。
他早在上奏时就存了必死之决心,只是自己交友不慎,反被别人利用,不由想起皇上那句话来,心下当时明白,黄玉锦背后之人一定是利用他们弹劾梅宰相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幸好被皇上识破,只要大兴无事,皇上无碍他苏玉年就是死了又何如?当即义正辞严的说道:“我等确是被人利用,有什么话梅大人就直说吧!我等即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听了苏玉年的话,众人再细想一下弹劾前的细节,终于明白自己确确实实被人摆了一道,怪不得一向不计较言官弹劾的皇上突然把他们下了大狱。难道是皇上也得了什么消息?为什么又突然把他们都放了出来呢?那今天这位梅宰相来之又是唱得哪一出。
梅相爷转而笑吟吟的说道:“那本相就直言了,诸位此去若是三个月内能查出一千万两脏银来,本相与诸位就一笑冥恩仇;过往之事,本相不会追究,皇上也不会追究。要是查不出这一千万两,本相可是个小心眼的人,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你们可不要有什么不该存的心思,本相把那些证据早存到户部了,当做一千两的欠条封在户部。只要收足了一千万两,莫尚书会把藏的证据付之一炬,从此大家都清清白白做人,做官。若是收不到这一千万两,就算爷死了,你们也死在外面了,你们的九族一个也跑不了,个个得为你为赎罪。这杯酒本相先干了,本相希望三个月后能高高兴兴的给诸位接风,与诸位还是团结友爱的同僚。”
梅香儒说罢,从桌上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再不看众人一眼,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转身上轿。众人再没听他说话,就见四个轿夫,健步如飞而去,一会功夫连影子也望不见了。
众人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原本还是慷慨激昂的心,全压上了千斤巨石般沉重起来。这位梅大人只怕是将计就计拿他们当枪使,所以才会说服皇上让他们钦命巡视各地。可他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不怕自己也牵连进去,他可是大兴的第一大贪官啊!
刚刚还在鄙视宰相要徇私枉法,现在对他心中充满了畏惧。心中只恨他为什么不是求他们照顾个人,徇个情呢?为什么现在突然正义起来了呢?不管他们再怎么怨恨,怪责,后悔。那一千万两的任务是只能完成,不能有闪失的。就是累死,就是得罪再多权贵、亲朋,就算为此丢官,那也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那可是整个家族的命啊!
众人再也顾不得耍清高,摆官威。原本还有些小磨擦,还有些自傲,互相看不上眼,现在全如春天大太阳下的雪花般消融的无影无踪。
这十位钦差也顾不上再唱高调,一番商量之下,几人分做五组,又把全国十三个州郡划了片区,依据各自的信息互相做了交流,预计可以查出的脏款,大概的分了下任务。
诸人在拟定了要完成的任务后,又就谁往何处协助,遇到难题又找谁来帮忙,互相如何通信息等等进行了搓商。
如果梅宰相在一定会感慨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只要你能激发的出来!
这些个平时动口不动手,做事只做表面文章的人,出了问题只知互相推诿的人,这会儿效率那叫一个高,看问题那叫明白,抓重点那叫一个准确。
两个时辰后,这伙人就兵分五路出发了,当然,每人都派了小厮回去通知家人,发动一切力量发掘各地的贪官。
对于本人所知悉的自己片区之外的贪官,当然是要尽快通知片区责任人的,要不,一个完不成,那一千万两就悬了。到时自己,还有自己的九族都是要跟着倒霉的。每人头上顶着重任出发了,再也顾不上骂那想出这主意的梅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