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对着皇帝一脸严肃的答道:“陛下英明神武,心怀天下百姓,胸藏天地之机,即使无缘像先祖皇帝那般开疆辟土,也必能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就不能辟天下之先,做常人不能做之事呢?”他这个马屁拍得可真到位,连屠云煮都分外的佩服,原本还训斥他先祖皇帝不能比的皇帝,听了这话后,竟很受用,一个有想法的皇帝口口声声说先祖伟大不可超越,心中多少还是不服气的。
皇帝这时已放软了口气,好言好语道:“就算朕敢为天下先,派一个和尚做使臣,总不至于要朕封个和尚做礼官吧?”
梅香儒却潇洒一笑道:“这个容易,陛下可以下召封行真大师为“国师”。这只是个虚名,又不是什么官位,百官也没什么话说,又能代表大兴。据微臣所知,这诸国中多信仰佛教,而行真大师身为出家人又是得道高僧,行走各国反而比官员容易的多,加之以前又有行走多国之经验完成任务的机率反比一般官员大的多。”他喘息了一下,又接道:“行真大师是清修之人比别人更能吃苦,为民奉献的诚心更大,常理佛法,又能以理服众微臣以为若是出使诸国,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皇帝还在消化他的这句话,他却又深情的说道:“正如陛下所说,行真大师若是变节投敌,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毁了他几十年清誉,他不过是一个和尚,到哪里还不是念经侍奉佛陀,那又何必自毁名声呢?”想起行真大师那铿锵有力的话,梅香儒不自觉得就红了眼角,语声哽咽道:“若是在大兴全盛时期出使,或许还可图个威风图个风光。此一时,大兴正在危难之机,周边诸国虎视眈眈不乏野心图谋者。此一去正可谓吉凶难卜,若是遇到野心勃勃,心怀叵测者,正如羊投虎口。就算原本友好之国此时也多持了观望态度,能否与大兴结交还需使者多方圆通。更有那山高水险路途遥遥,风餐露宿之苦自不必说,若遇上劫匪强盗岂不是断了卿卿性命。再有那时疫杂疾,染者生机渺茫。就算不畏艰难险阻完成了出使任务又能得到什么?不过是陛下的一纸嘉奖而已。”看着陛下深思中的脸,梅香儒痛心道:“他们愿意为陛下,为大兴,为百姓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而向陛下讨要的不过是一个让他们献身的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奉献自己的身份而已,陛下难道连一个名份都吝于给他们吗?”
皇帝大恸,沉声道:“是朕多心了,朕这就下旨,封行真大师为国师,择日出使。”
梅香儒只低低的说了句:“陛下英明盖世,又身为一国之君,肩负天下重任,诸事自然是要多虑几分;可大兴现在危机四伏,再若诸事只求万全而裹足不前,多谋少断可是要误事误国的啊!”他说的语重心长,皇上也深觉自己常常陷入事务纠缠中,少些冲出时局的魄力。诸事敏而勤思,倒是顾虑重重反而少于行动,可不就是本末倒置了
两人在这厢各自感叹,那边太监马公公上前附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句什么,就见皇帝不经意见扫了梅宰相一眼,祥怒道:“有什么事大声说来,二位宰相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