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梅香儒这时已转向大殿,好奇地左右观望,稍许,他终于搞明白了:这古人敬酒可真有意思,敬酒的人双手端着酒樽,面向被敬的人抬手示意,那边被敬的人就会端起自己的酒樽,这边敬的人一饮而尽亮出杯底,那边的也端起一饮而尽,亮一下杯底,然后放下酒樽,敬酒的这才放下手中酒樽。
\t等他看明白之后,才发现,也有人时不时的望着他们这张几,抬起酒樽,身旁这位九王爷倒是好酒量,来者不拒,喝了那么多,除了面色微红,丝毫不见酒醉的样子。
从进大殿的那一刻,皇帝就觉得有哪里似乎有些异样,在看到九弟身边的梅宰相时,顿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梅宰相放了自己的位置不坐,却跑到九弟身边,这是国宴,他居然不顾众人议论。看来他真是对九弟上了心,现在不用说他也明白了梅爱卿那位神秘的暗恋对像是谁了。
不错,九弟他从来没见过,加之九弟刻意回避和权臣交往,他想见九弟简直太难了,还真像他说的,是想见见不到。
他再抬眼看时,从他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九弟撑着梅宰相的手肘,还有梅宰相倚在九王爷身上的动作,九弟的羞涩,梅宰相的笑语嫣然,皇上一时竟如木雕般僵在了龙座上了。
开始他还安慰自己,这只是梅爱卿的一相情愿,后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百官看不见九王爷那托在梅宰相身后的手,龙座上的皇帝却看的一清二楚,皇帝正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疑似幻景,那梅宰相偏在此时夹了一大块金黄的肉放在九弟的碗中,他很清楚,九弟自从做质子回来后,就再也不肯吃肉,即使他这个哥哥夹的也不例外。
可……他揉了下眼睛,的确,他没有看错,梅爱卿不知说了句什么,九弟就把那一大块肉放进嘴巴里了。然后他看到梅爱卿拉九弟的手,还有,九弟冲他笑,他再给九弟夹菜——居然还是肉食,他们不知在说什么,九弟明显有些慌乱,可那肉却是放进嘴里吃了。
天……昨晚他还暗许,不管梅爱卿看上大兴的哪个男人他都原谅他,支持他。可为什么偏偏是九弟呢?他喜欢谁不好……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也没关系啊!
这让他震惊的发现使他原本敏锐的大脑都变得有些迟缓,致使他对蚩戎使臣的挑衅和梅宰相的还击都显得无动于衷。
正在纠结中心神不定的皇帝,兀自担心着别让人发现才好,往往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就听原本已坐下的蚩戎副使都乐台假借酒意,大声问道:“据本使所知,梅宰相并不反对与我国结盟,议和。为何今日突然变卦,不会是因为我们要贵国九王爷做质,大人舍不得吧?”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寂静无声。
梅香儒正跪的腿脚发木,想站起来活动一下,恰逢这个都乐台发问,他伸腿从地上爬起,那个九王爷这次也不等他发话,就用手在他身后托了一把,梅香儒起得有些快了,头一晕,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晃,好在他一把扶在九王爷肩上,才稳住了身形。
这暧昧姿态不光皇帝,大殿中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皇上心中是事情已无法挽回的绝望。大臣们是对原本主和的他现在却主战恍然大悟。
梅香儒稳住身形,踱着方步,一步一步行到都乐台面前,盯视着他,真到看得都乐台有些莫名的心慌,才笑道:“特使何出此言?”
都乐台对蚩戎国内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在坐下来冷静后,他认为还是和谈对已方比较有利,加之蚩戎新胜,大兴的官员多被吓破了胆,此时议和正可为蚩戎多要些筹码。若要错过此机会,真要再打下去,谁赢谁输真不一定了。万一真像梅宰相说的那样,皇甫打败了乎图儿到那时再和谈蚩戎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还得向大兴上岁贡。
他认定梅宰相对是战是和有很大的决定权,而他初始要和,现在又要战变化如此大却不知是为什么?当他看到梅宰相坐在九王爷身边时,一下恍然大悟。
这大兴的梅宰相盛传他喜欢男人,从前是宠侍无数,他们到的这些天也听说他又有了神秘的新欢,看这九王爷容貌俊美异常,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他越看越像。
他很熟悉,大兴的官员品级再高也不会在国宴时与亲王坐在一起,而且这绝对是犯忌讳的。这位梅宰相不但与九王爷坐在一起,还状态亲昵。听到梅香儒不答反问他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即说道:“本使听说梅宰相一向喜欢男人,这次对两国和谈前后发生如此的变化,该不是为了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