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收了悲声道:“朕失态了,爱卿,不管是赢是输一定要安全回来。”
梅香儒点头应道:“臣保证一定会凯旋归来,陛下大可放心。”
皇帝还是不放心道:“爱卿,你向朕起誓,不管是赢是输,必得安全归来。”
梅香儒这才明白,感情皇帝怕他败了之后无脸回来。随举起左手二指向天发誓道:“臣,梅香儒答应陛下一定会安然回来。”说完拉起陛下挽着他的手,在陛下的袖口上抹了下鼻涕。
刚才哭的太伤心,以至于到现在还清鼻涕直流,皇帝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害的他连帕子也拿不成,只好拿皇帝的袖子当手绢了。
皇帝再次叮嘱道:“爱卿答应朕的可一定要做到。否则朕可不饶你。”
梅香儒吸了下鼻子道:“哎呀,陛下,臣做事,您放心。”
皇帝这才说道:“朕给你拟道旨,爱卿去了便宜行事。”梅香儒一听,终于说到正题上去,当下一喜,晃着皇帝的胳膊道:“陛下,臣这一到边关事可多着呢,您怎么也得给微臣发个三、五道旨才能保住臣的命呢!”
皇帝讶异道:“爱卿要那么多圣旨何用?”
梅香儒板着手指数道:“陛下这第一道旨得授权皇甫大将军,让他根据战局形势便宜行事。让太监去监军,太监又不懂军事,更不了解军情还要在一旁指手划脚的瞎指挥,这不是让外行指导内行吗?这要不输才怪。”末了还加了句“赢了那是运气,输了那是正常。”
马公公心想,这位大爷可真敢说,让太监监军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也是陛下不放心军权由将军控制才想出来的。他这不等于是说战败的责任全在陛下嘛。
果然,皇上的脸色微红,想是也明白自己这一招太烂。
梅香儒看一眼神色诡异,默不作声的皇帝,心中一下明白了。
他扯扯皇帝的衣袖道:“陛下,臣先前觉着蚩戎不过是小股来扰而已,所以给陛下出了这么个主意,依现在形势看来,这足以影响到大兴国的安定了。”
“臣觉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战争还在胶着状态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咱改还不行吗?”
“臣觉着脸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兴的国家安危。”说完仍不见陛下言语,梅香儒晃晃陛下的衣袖哀求道:“臣给陛下认个错还不行吗?陛下,您就给臣一个改错的机会吧?”
皇帝这才缓过颜色道:“这不是爱卿之错,是朕没有考虑周全。”
梅香儒小声道:“陛下,让您代臣受过,臣深感愧疚。”
梅香儒是知道的,这主意当初确实是原先的那个梅大人给皇帝提出来的,皇帝下的旨。
当时是担心军权不受皇家控制,却不想给大兴带来这样的灭顶之灾。
皇帝正颜道:“朕这就拟旨。但愿一切还可挽回吧。”
这一次皇帝没有叫秉笔太监马公公,而是由自己亲自执笔。
梅香儒看着皇帝坐到案后,自己立于案前静观。
皇帝龙泽疆写得一手好字,不但线条流畅,字也个个端严整齐。人说字如其人,果然不假。
这道圣旨并不长,不过片刻而就。
马公公过来,恭恭敬敬的收了圣旨,皇帝一挽衣袖,放下那管笔,却不起身,只叫了声:“梅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