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还得感谢前世,骑马怎么着也算是一项贵族运动,他本就好动,又喜欢马,反以嫁入秦家后业余活动除了游泳就数骑马了。他还是马术协会的会员,马那是骑的相当好了,而跨下的马也非凡品。
一路冲到山下,身后的淳熙也没能超过他。
击剑他虽然会,可是要说杀人还太勉强了些。虽然明白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心软不得。可他在拿剑砍向面前的蚩戎人时还是吓的紧闭了眼。
幸好他已看好位置,只照那人的颈动脉挥剑就砍。当温热的鲜血喷在脸上时,梅香儒才又睁了眼,瞅准下一个进攻的目标。
淳熙在他身旁,一双画戟左砍右劈,却也忙中偷闲的扫一眼这位宰相大人。这一看竟然吓了一跳,这人挥剑砍人却还闲着眼。当即大吼道:“你不要命了,这会儿还不睁眼,找死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梅香儒蓦然睁大双眼,再顾不上害怕了。
他身边很快汇集了众多武功高强的兵士和护卫,那原本团团围住山匪的蚩戎兵竟然让他们杀出老大一个豁口来。双方汇兵一处,向蚩戎兵掩杀过去。
梅香儒这边护卫们都是有些功夫的,就连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畚也不知从哪捡了两把大刀,砍起人来也是剁菜切爪般的利落。
直到最后他们已占了明显的优势,梅香儒也不知自己杀了几个人,也搞不清自己受伤没受伤,反正身上是溅了不少的血,骏如天神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这会他还顾得上大喊一声:“一个也别放跑。”他用足了力气喊出的声音能听到了也不过是他身边的两三个人而已。
大畚却运了气,用浑厚的声音叫了声:“大人有令,一个也不能放跑。”这一声一下让蚩戎人明白了大势已去,赶紧逃命才是人间正道。
这时他们的队形早已乱了,被冲的四分五裂。这一想起逃跑,挥刀狂砍几下催马就逃,后面又没人掩护,反留下空挡让人杀个正着。
张正彪的那二百人只把梅相爷掩在正中,原本梅相爷是没机会与敌人交战的,无奈那个快吓破胆的梅大人这会正杀的两眼血红,只策马往最前处冲,他们也只能排成扇形护住他身后和两侧。大畚、相爷、淳熙与两侧前方的陈烈和张正彪有如利刃般直插到蚩戎兵的中心,把蚩戎兵很快分成了几股。
三人倒也配合得当,大畚与淳熙左右开弓,梅相爷右手提剑却专捡人咽喉和颈动脉砍。
手上那把天子赐剑闪着银光,冒着森森寒气,锋利无比。倒真配他这使巧杀人的招式。要不就他那点小力气还不早就神衰力竭了。
陛下赐他宝剑时,他看都没看,在他心里所谓天子赐剑必是样子货,并不一定可用。因为这剑的形式意义早大于实际用途了。
给他造成这种错误印像是因为剑鞘上镶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昂贵宝石。
他冲出来时提着这把剑,也是因为他要剑,小厮就恭恭敬敬的给他递上了这把剑。他当时只为了逼陈烈他们出来杀敌,可没想到自己要亲自出手杀人啊!
一入战场人就身不由已了,四面八方都是提着利刃想要你命的人,哪里还能镇定的不动手呢!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也幸好这剑吹毛可断,杀起人来毫不费力。只是这剑有些沉,他举剑的那只臂膀又酸又累。
直到太阳西斜这场厮杀才算告终,那企图逃走的一小撮蚩戎兵也被埋伏在山石后的猎人们射杀了。
最后打扫战场,那些落马受伤的一个没留,被那帮累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的山匪全砍了头去。
梅香儒还没坚持到结束,就把剑横在马鞍上再砍不动了。
大畚扔了两把砍的卷了刃的大刀,小心的提起那把剑,插入剑鞘,嘴上还小声提醒道:“相爷,这可是宝剑,万万触碰不得。”等他把梅相爷抱下马,梅香儒还大睁着双眼连眼珠也不会转了。
郑申君不知何时已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腕子号了号脉道:“无碍,不过是惊吓过度而已。”
梅香儒这才嘶哑着嗓子叫了声:“君,帮爷把眼合上,爷的眼皮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