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允的话萧长顺信,但凡喝过这酒的人无一不夸酒好,当初他刚来时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这酒不过是家小作坊出产的,产量有限,靠它想富民只怕是白日作梦。
庐州府人几乎家家会酿酒,也就自家酿个几坛逢年过节拿出来招待贵客,这还仅限于富足有余粮的人家。
所以听到杜玉允的这个提议他反而没了劲头,有些沮丧的说:“庐州府没银子开大作坊,小作坊成不了气候。”
“银子不是问题,你们没有,我有。我可以先拿出开作坊的银子,等作坊挣了钱再还我或是拿作坊产的酒还我本钱也行。”少年商人义气云天的说。
萧长顺仍然兴趣缺缺的叹道:“就是有了银子,你也看了,庐州府旱地多,水地少粮产低下哪里来那么多酿酒的粮食。”
杜玉允大包大揽的慷慨陈词道:“粮食不是问题,别说庐州离嵖岈这样的产粮大郡相近,就是大兴境内买不上一粒粮,本人也可从晟西国内购进大批的优质粮食。”
晟西的粮品质是庐州自产的粮不能比的,晟西出产的作物颗粒饱满,病虫少,自是比庐州产的又瘪又干的粮食好的多。听他这句话萧长顺压抑不住的兴奋道:“杜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除了后顾之忧,这事还真就做的成。
这下是完全提起了萧长顺的兴趣,二人拉拉杂杂又谈了许多合作具体细节,杜玉允还承诺产出的酒也可由他负责销出去,价格当然是最好的。
萧长顺自己只饮了一碗,却是很细心的给杜玉允斟了一碗又一碗。
直到杜玉允被酒水滋润的红唇,开开合合,兴奋的说着未来的美好蓝图,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两眼闪亮着异样的光辉。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遐想中……面目表情生动至极。说起话来已有些少年得志,睥睨天下的感觉。
萧长顺连日熬着,这时已困顿不堪,不过还是努力的睁着眼,最后怕自己精神不济一觉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还让夫人拿过纸笔,撤去碗筷,在桌上腾出一小块地方把杜玉允说的一一记录下来。
他知道自己天资不高,没有梅大人或是杜先生这样的才华和见识,唯有一样就是务实有韧性,只要是他看准的目标就会不计个人得失的为之努力,逆境中也能勇往直前。
萧长顺心中喜滋滋的想,看这杜先生的稳重劲,不喝酒怕是不会这么坦诚也不会这么豪爽吧。
看起来有些迷醉的人口中吐出的话却是充满睿智的至理良言。
越到后来,两人说的越是投机,如果非要说投机的话,也是萧长顺听的投机。主要是杜玉允在说,萧长顺除了应和外,就只顾忙着记下些要点了。
到了晨光照亮窗棂时,熬了一夜的两人非但不瞌睡,反而精神抖擞起来。萧长顺安排夫人做些早饭,二人吃罢就一起相跟着去找梅大人商量建酒坊的事。
进了院子就见梅大人的卧房房门紧闭,以为梅大人还没醒,正要退出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和呼痛声传来。
杜玉允不知想到什么,竟然面上微微一红,而萧长顺却是不管不顾,极迫切的立在门外大声给梅大人请安。
梅大人听到萧长顺的声音,很快传他们进去。
梅香儒一看萧长顺的脸色就猜到这二位昨晚必有所得,也不问话,单等着萧长顺给他汇报。
萧长顺也不藏私,很快把昨晚商量的事详细说给梅大人,还很坚定的摆明自己支持的态度和支持的理由。
梅香儒听完后,问了句:“这酒多少钱一坛?”
萧长顺比出一个巴掌,高声道:“要五贯钱呢!”在他心中这已是很高的价钱了。
梅香儒冷眼看他一眼,他当是多少呢,原来才五贯,这酒越贵越好越有人买,卖这么便宜怎么有人看好它。当下道:“以后二两银子一坛。”
萧长顺愕然相望,疑惑道:“大人,五贯已是不少了呢!”
“酒呢,拿来爷看看,”梅香儒从枕上抬起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