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庄严的法螺声空旷而悠远,它伴着黑白的经幡飘荡在山谷之中。肃穆深邃而又空灵的呜鸣,仿若亘古吹拂的风声,诉说着更悠远的故事,其中隐藏着古往今来许多讳莫如深的秘密,只是无人能懂。
门脚处有一窝蚂蚁正在搬着家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霖箬,你这是怎么了?”栗歆筠刚进屋就看到霖箬整个身子垂在床边,嘴巴还在不停的干呕,但除了水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他赶快用手搭在了霖箬的太阳穴边,感知着脉搏的跳动。
只见霖箬对他摆了摆手。
“先生,他这是食物中毒。你有没有能解鳞硝的知更草?”霖忆话刚一说完,栗歆筠就从如意袋里掏出药箱开始翻找着,不一会儿就从一个天波瓷的瓶子里拿出了一根自己不停在扭曲摆动的小草。
“还好这知更草是解读常备药。不然可够他吐三四天的。怎么会吃到鳞硝的?”栗歆筠说着就把草放到一个茶盏中,用药箱里的小石碓碾压起来,绿绿的汁水爆浆出来,知更草才如同死透了一般停止了摆动。又用水兑了,急忙送到他嘴边。霖箬一口喝了下去,吐出了一块黑色小石子,呕吐便随之停止了。
“他自己吃下去的。”霖忆一边说,一边把霖箬扶着靠坐在石床的墙壁上。
霖箬现下胃里已经不再那么难受,只是长久的呕吐让他有点脱力,不过时间紧迫,似乎也等不到他休息,支撑着说到:“这是我的诚意。”
说完便看着后面长发下垂那人,只见他缓缓摘下了假发,露出了满头银丝。
那双紫色的眸子现正充满了不屑的神色:“若不是常怀仁跟我说了总坛的意思,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主动见你的想法。”
“你……”霖忆看着虚弱的霖箬正要发火,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要说交情,你我是世交,只要遇见,绝无老死不相往来的理由;要说恩情,若不是家父违抗了神都的意思你也不会还活着;要说亏欠,此间你来我往又有谁计较的清楚。但你我起码不是仇人。”霖箬道。
“哦?那么多家人旧部男儿的性命难道可以让你我相逢一笑泯恩仇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坛主的命令,在船上我就想了结了你。”
“死去的人需要昭雪是诚然。你劫了岁贡,可父亲葫芦了结是动了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一味的当他是糊涂了吗?”霖箬此话一出,脸上的神情让他的哥哥仿佛觉得说话的变成了东府那个自己十多年都不曾亲近过的人。
卫子玠略微楞了一下,开了口:“他只是没有线索查下去而已。”
“是吗?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真的想查,这如山的岁贡在乌木林寻到一件了吗?他只是希望冤屈的故友,终有一日可以昭雪,而这个为他洗冤的人是他自己和他的儿子。”霖箬说着,勉强站了起来。
“如果你愿意,当年的事我会替你查下去,卫伯伯终会有一个清白,”霖箬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你不愿意与我为伍,就全当多为活着的人想想。她总是需要一条生路的。”
卫子玠顿了半晌,斜着眼睛似是想了又想。忽而又是那阵痛苦的呻吟传到了石室中,卫子玠循声转过头去,拳头已是紧握。
“方才常怀仁去叫你之前,我还听到如此的声响,若不是痛入骨髓,也不会这样凄厉。你如果不想接受我的帮助,权当做是我替父忏悔吧。”霖箬拖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可守卫众多,”卫子玠点了点头,过往紫色眸子里坚冰样的目光也渐渐荡开,“我们又该怎么进去?”
“栗先生,我交代人让你带两只灵蝶,不知道瞬莹给你了吗?”霖箬转头问到。
栗歆筠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什么东西,看他的掌心就像是透过了曲面镜一般,产生了两处看着不大和谐的扭曲光线:“你特地交代了要用点什么方法稍微把灵力藏一藏,瞬莹就用了曲光术,只不过这只能是在瞬莹那头不动灵力的时候的障眼法。”
众人说着,几个月净卫簇拥着梵使从他们门口走过,那梵使已经是换上了一身黑底白纹的长袍。栗歆筠赶忙按着霖箬的太阳穴,搭起脉来。卫子玠也是往盲点处躲了躲。不久以后便传来一阵铜铃声。
等铜铃声停下又过了一会儿,霖箬小声对众人道:“估计他和苏雯不久都会离开,我们只有现在到月泪流出之时。不然一到赏月泪而卫子玠不在,我们就有麻烦了。说不定呆会他们还会让人来请我去观礼,所以只要祭奠开始,不管栗先生治疗到什么地步,我和卫子玠都必须走。”
“对了,暗字部用的那种眠蛾你有吗?”
卫子玠点了点头。
霖箬走到石窗旁,梵使和苏雯正一前一后的顺着净月窟外的台阶朝下而去。周围拥着一些月净卫,其中两三个都提着篮子,他们一直到步梯的尽头才和一般的兵士交接后又缓缓向石窟走回。
霖箬从栗歆筠手里接过一只灵蝶,看栗歆筠对他做了个捏的手势,他便用力将那个曲光术形成的罩子捏碎了。
“瞬莹,能不能听见。”霖箬的手一触到灵蝶就和瞬莹进入了交感状态。
“霖箬?是你吗?”瞬莹的声音很快的从灵蝶那头传来。
“恩,现在没法解释,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暂时察觉不到周围有人存在?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五感都察觉不到,而不是让他们陷入一种错觉混乱。”
“几个人?”
霖箬回过头稍微数了数:“五个。”
“稍微有点多,如果是一两个可以用曲光术,效果你也应该看到了。但是这么多人的话,只能用拟叶术试试。”
一般的幻术是用幻觉去混乱人的五感,幻觉的强弱如果一旦控制不好,就有可能导致受者出现情绪上的混乱波动,从而出现一些激烈的肉体行为。瞬莹明白霖箬担心一旦这些月净卫因幻觉导致行为混乱会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倘若中途来人看到他们不正常的状态难免引起警觉。所以最好能有一种术可以在一切看起来正常的状况下,让他们走出去。
瞬莹提到的这个术法顾名思义就是模拟树叶的意思。试想周围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你对上面郁郁葱葱的枝叶已经习以为常,当掉下一片落叶,即便会看到它飘落的样子,听到它降下的沙沙声,但你很少会去关注它,警惕它,除非他落在你的身上。
“只是这个术的过程中,你们自身如果因为什么原因被对方的思维注意到了,就会被破解。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这并不是一种隐身术。你们先排成一列。”
瞬莹吩咐之后,霖箬按照要求将大家聚和起来,嘱咐两遍大家不要过分引起别人的注意。
霖箬用手捏碎另一个灵罩后,那只灵蝶便飞到了队伍的前面,那扑棱的翅膀撒下了五色的鳞粉,罩在众人的四周。
“好了,你们可以动身了。”
虽然听到这么说霖箬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这术虽然是看着施的,但是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幼年的时候捉迷藏躲在了一个明显的地方一般。于是由卫子玠打头,众人蹑手蹑脚的地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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