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过,千万不能出现在她老爸的视线当中么!
火速地从沙发上窜起,夏夜一爪子拍在儿子的小脑袋上,偷偷地咬耳朵道,“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你不是说要在……要在你老爸那里多住几天么?”
“夜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孩子的头拍不得!下回不许再拍遇儿的头。”
停完车的夏煦阳从院子里走来,在大厅门口就看见妹妹在对侄子“行凶”,替天行道地敲了一记妹妹的头,俊酷的表情参入些许无奈。
“就是!还是舅舅疼我。”
小家伙得寸进尺地抱着夏煦阳的腿撒娇。
“呵呵,烈,让你见笑了。我侄子都被我们给宠坏了。来,进来坐,别客气。”
弯腰抱起小家伙进了屋,夏煦阳转身对身后的皇甫烈笑着说道。
“小马屁精一个。”
皇甫烈在夏煦阳的身后,捏了下儿子的鼻子,中肯地下了个评语。
“爹地……”
恶魔宝贝蛋要申诉,要抗议!
“爹地?”
夏煦阳、夏宗政、乐韶梨三人错愕地回过头,齐声重复,神马山谷里的回声和恶魔宝贝蛋造成的“回声”比起来,都要弱爆了!
支开所有的人,夏宗政约皇甫烈到书房谈话。
这不是皇甫烈头一回来夏家,早在两个多月前他们就在这所房子里共进过午餐。
不过,进入夏宗政的书房,还是头一遭。
皇甫烈打量了下书房的摆设。
一进门,就能看见一组檀木沙发,沙发的前头放置着茶几,茶几上是一套青花瓷茶具。
背靠墙壁的是红色檀木的书柜,上头整齐齐地摆放各种典籍,可以看得出主人是一个自律且严谨的人。
夏宗政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皇甫烈,面向书房的玻璃窗,眺望着远方,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有什么目的?”
“我应该有什么目的吗?”
嘴角泯出嘲讽的弧度,皇甫烈走到书柜前,随意地抽出一本书翻看,不答反问。
“如果你是为了你爷爷还有你父母报仇,你大可以冲着我来。”
夏宗政转过身,面容严峻地直视今日的这位不速之客。
“报仇?你倒说说看,我要如何报仇?才能够抵消你里应外合,险些害我外公丧命,又直接造成我爸妈失踪的你?嗯?向必武?”
将手中的书放回到书柜中,皇甫烈如狩猎的猎豹,一步步优雅地踱向夏宗政。
许久没有被人叫过本名的夏宗政脸部肌肉都微微地发颤,他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皇甫烈,低吼道,“你……我不会让你伤害夜儿和小遇的!”
“哦?是么?你可以怎么做呢?他们现在,一个是我法律上的老婆,一个是我法律上的儿子。而且,你也看见了,你女儿爱我爱到不行,你外孙,呵呵……对我这个爹地也是满意地不得了,你说,你如果我真的想要对夏夜和小遇做些什么,你凭什么能够阻止得了我呢?”
感受到皇甫烈慑人的气势,夏宗政气自己竟然只能步步后退。直到逼着夏宗政退至墙角,皇甫烈才收住脚步,嘴角扬起嘲弄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睨着脸色铁青的夏宗政。
“你,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故意乘我出差的时候接近我的女儿,瞒着我们登记结婚。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夜子报复我,报复我这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仇人!接下来,你是准备做什么?让夜子彻头彻尾地爱上你,然后再狠狠甩了她,让她成为一个二婚,甚至三婚的女人,成为全市乃至全国的笑柄,是么?是么?”
夏宗政咆哮着,一拳朝皇甫烈的俊脸挥过去。
后者不躲也不闪,只是用手轻轻一挡,就截下了夏宗政的攻势。
幽冷的目光凝结成冰,皇甫烈用力地抓住夏宗政的手,沉声道:“我有什么打算是我的事!倒是你,若是敢在夏夜和小遇的面前透露出半个字,呵,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只要一夕之间,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你?”
夏宗政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不敢赌是么?夏宗政,你最爱的,是权势,是地位,是名誉,是你自己!不要再拿女儿和外孙当借口!踏出这个门,记得,守口如瓶!还有,夏夜和小遇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你单方面的针对我。若是……日后我听到半点风声,众叛亲离将会是你最后的下场!”
语毕,皇甫烈不屑地放开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脊梁笔直地步出书房。
夏宗政气得用力地一甩门,实心木制的房门发出震天的声音。
客厅里,焦急等待的夏夜、皇甫遇母子二人一见到皇甫烈走出来,就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我老爸没有为难你吧?”
“爹地,外公没有揍你吧?”
夏煦阳也挽着妻子等在客厅,可见他们夫妻二人对皇甫烈的事都很关心。
在皇甫烈被夏宗政叫进书房的时候,他们就从夏夜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的事实。夏煦阳是清楚夏夜对皇甫烈霸王硬上弓那一段的。
因此对夏夜直接跳开八年的等待,截取了重逢后的事情来讲他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只是没有想到夜子那死丫头的胃口这么大,强上的对象竟然会是连他都忌惮几分的烈!
对皇甫烈和夏宗政之间的纠葛全然不知情的夏煦阳夫妇,只是一心一意地希望好不容易找到幸福的妹妹这一次的婚姻能够长长长久久。现在的他们很是关心夏宗政对这桩婚事如何看待。
毕竟,如果夏宗政一直不给皇甫烈好脸色看,对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皇甫烈和夏夜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宛若起先和夏宗政激烈的冲突全然不曾存在。
皇甫烈如同平常一样,温雅俊逸的面容噙一抹浅浅的笑意,缓缓地朝听他们走去,目光含笑地接受老婆、儿子的关心,温润地开口。
“呵呵。没事。”
按皇甫烈在长沙发上坐下,夏夜倚靠在沙发背上,将信将疑地瞅着皇甫烈,不死心地追问道。
“真的?我老爸什么都没说?怎么可能呢……”
“说了。”
“说了什么?”
“让我离你和遇儿远一点。”
皇甫烈据实以告,唯独省略关键性的那一段谈话内容。
“什么?老爸真的那么说?太过分了!我去找老爸好好谈谈!”
说着,就火急火燎地朝夏宗政的书房奔去。
“妈咪,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
皇甫遇跟在后头,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皇甫烈斜靠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你是故意的?”
让老婆宁韶梨带儿子小夏取先回房,夏煦阳仿佛能洞悉以一切的眼神落在这个自己已经有近八年时间没有见过的好友身上。“是。”
脸上微笑的表情掠去,皇甫烈没有躲避地对上夏煦阳过于犀利的目光,自认为敷衍不了洞察力惊人的夏煦阳,他作了简要坦诚的回答。
“目的?”
办事同样极其注重效率的夏煦阳也没有绕弯,直接步入主题。
“如果我说,这个问题,我不想答呢?”
慵懒地向沙发内靠去,单手支颐在沙发扶手上,挑眉问道。
“那我直接去问夜子。”
和气急败坏的夏宗政不同,面对皇甫烈的不配合,夏煦阳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英俊的脸上甚至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转身就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等等。”
皇甫烈出声唤住了才刚抬脚的夏煦阳。
该死,笨女人本来就对夏宗政针对他的事抱有强烈的好奇心,要是煦阳这么跑过去问,笨女人肯定会追查到底!那么当年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即便是煦阳,也不会站在他这边了吧?不行!在他没有把握扳倒夏宗政之前,以前的事情绝对不能被煦阳、笨女人他们知道!
似是早料到皇甫烈会出声叫住自己,夏煦阳转身速度之快,令皇甫烈皱眉。
瞪了好友一眼,皇甫烈没好气地道,“难怪商场上有人称呼你为金狐狸。那种狡猾的生物来形容你,还真是贴切。”
“多谢。”
俊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痕,夏煦阳大方地接受了好友的“夸赞”,好整以暇地坐到皇甫烈身旁的位置,等着他“招供。”
“不,客,气!”
这几个字皇甫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从嘴里蹦出。
面对脸色实在好看不到那里去的皇甫烈,夏煦阳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种揍了人一拳,又看好戏般地柔柔对方伤口的行为,实在令人搓火。
对此,皇甫烈万分之慷慨地赏了他一记白眼。
夏煦阳无关痛痒地耸耸肩,免费欣赏好友斯文俊逸表皮之下的真面目,不忘催促道,“说吧。我还在等着。”
大概静默了三十秒,皇甫烈忽然抬眼看着夏煦阳,“我和笨女人结婚了。”
笨女人?夜子?嗯……很是恰当的称呼。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结婚的事夜子都一五一十地和他们说了。
“所以呢?你想说,你只是为了小遇才娶夜子的吗?”
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夏煦阳盯着皇甫烈,大有他要是敢点头说是,就绝对要他好看的意味。
“如果当初怀上小取的人不是韶梨而是别的女人,你会奉子成婚吗?”
皇甫烈不答反问。
夏煦阳沉默,他根本不会给任何除梨儿以外的女人怀上他子嗣的可能。
换言之,他娶韶梨绝对不是为了小取。
那么……
“我也一样。”
读懂夏煦阳的沉默,皇甫烈继续道,“我无法回答你,我爱不爱笨女人。但是,有一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她最亲近的人,因为我不会允许。”
“你的意思是,我老爸会伤害她。”
夏煦阳皱着眉头问道。
他不笨,对于皇甫烈不肯直面回答他的问题,一句最亲近的人,就猜出这件事必然自己的父亲有关。
“呵呵。或许,会伤害她的人是我不一定。所以我不希望有那样的情况发生。我在尽可能的避免。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可能会被皇甫烈的这一番说辞弄得晕头转向的。
但是夏煦阳听懂了。
所谓的不让最亲近的人伤害夜子,应该指的是老爸。烈又说,或许伤害夜子的人会是他,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会对老爸不利……
夏煦阳低头沉思,到底烈和老爸之间有怎样的过节……
“你不能……”
“不能。”
耳力极佳的皇甫烈隐约听见夏夜的声音,不等夏煦阳把话说完,皇甫烈高大的身子便从沙发上站起。
起身前,他倾伸在夏煦阳的耳畔低语道,“这件事务必要保密。我不希望她想太多。还有,谢谢你,煦阳。”
皇甫烈知道夏煦阳要问的是,不能为了夜子和小遇放过他老爸吗?皇甫遇的回答是不能。
而皇甫遇之所以对夏煦阳道谢,是为了感谢他对他的信任。谢谢好友没有怀疑,他娶夏夜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夏宗政。
“不离,不离,不离,说什么都不离。走就走!”
似乎父女两个人都与摔门的癖好,“嘭”地一声书房又传来甩门的声音,紧接着夏夜便拽着皇甫遇火箭头似地冲了出来,拉着客厅里的皇甫烈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夏夜从小到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闯祸精,几乎没有人治得了她。在皇甫烈没有出现之前,着世界上能治得了她的人只有总是对她不假辞色的夏宗政,以及虽然疼她、宠她、护她,但严厉起来也会把她裤子脱掉打屁股的夏煦阳。
平时在夏宗政面前连大气都不敢怎么喘的人,这一次竟然这么大吼大叫地从他的书房里出来。
夏煦阳拉住冲动的妹妹,眉峰微蹙,“怎么回事”?
“还不是老爸啦!他死活非要我和烈离婚!我才不离!断绝父女关系就断绝父女关系嘛,反正我在他眼里本来就是多余的!烈,小遇,我们走!”
夏夜的眼眶有些发红,架起皇甫烈的胳膊,大声嚷嚷着要离家出走。
搞什么?
父女反目啊?
情况演变成这样,夏煦阳的眼神落在皇甫烈的身上,不无责备。
好像在说,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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