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吧?”
左炎打断夏夜的话,不大确定地问道。
“炎!你这是问的什么话!”
夏夜瞪他!宝宝的父亲不是老公,那还能是谁!难不成炎怀疑她有外遇?
“那么,付是谁?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过?皇甫烈呢?他还没回来吗?”
冷峻的脸庞露出困惑的表情,不得已,还是提及了极不想提起的名字。
“你们吵架了?”
左炎提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猜想,不然怎么会从一落座到现在,都没有听小夏提过他?
“吵架?没有啊。炎,怎么你和小王还有阿获一样,都对那个皇甫烈好像很熟的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啊?小王和阿获称呼他为皇甫少将,哥哥对我说他是他的朋友。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是亦扬医院里的医生。按理说,你们都认识他的话,我应该认识的才对。可是我的记忆里对他是一片空白。炎,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我们同年的玩伴,然后我不小心把他给忘了啊?”
浅浅的琥珀色瞳流溢着震惊,左炎定定地注视夏夜迷茫的脸,不太确定坐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个以往每次提起皇甫烈都一脸痴迷的傻女孩。
他试探性地开口,“小夏你……你真的完全不记得皇甫烈是谁了吗?还是你们最近吵架,你不愿意提起他?”
“什么啊!我和他才见过两次面,称不上熟,又怎么会吵得起来啊。”
左炎偏头凝视着夏夜,见她的神情的确不像是装成不认识皇甫烈的样子,他想起她起先提到的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你说……你说你肚子里的宝宝是一个叫付的人的?”
漠然的俊脸流露出不小的讶异。
左炎的脑海里无端端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我赶不上它的脚步。还是我走得太慢,被世界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怎么他才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小夏的情况就完全不在他之前掌握的范围之内了?
“是啊!付在这附近有客户要见,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应酬。就一个人去商场逛了一下。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见完客户了吧。你等等哦,我打个电话给他。看他好了没。”
说着,夏夜径自掏出手机,拨打了顾泯付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的顾泯付刚好谈完生意,问夏夜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就过去找她。
挂了电话,夏夜笑得一脸甜蜜。
“老公说他等会儿就会过来。炎,你要不要等会儿一起去我们家坐一下?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过我们家吧?”
“嗯,好。”
古怪地瞥了眼看上去很正常的夏夜,左炎答应下来。
不认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夏夜就又改嫁他人。
左炎决定留下来探个究竟。
一方面,他从来没有听见小夏叫过皇甫烈老公,她都是亲昵地唤他烈,现在是张口闭口的都是老公,实在有些诡异。另一方面,皇甫烈是个军人,怎么小夏说得好像他是个商人似的。难道小夏口中的付是真的另有其人?
而且……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凌乱,他明明暂时还借住在皇甫烈的古宅里。怎么说是没有去过呢?
“欢迎光临。”
伴随着服务员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进入蛋糕店内。
“老公,你来啦!”
夏夜推开椅子,开心地走向顾泯付,挽着他的手臂,起笑眯眯地折回到她和左炎起先所在的餐桌位置。
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精明和锐利,与皇甫烈的儒雅俊逸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左炎确信,回国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在小夏的生活圈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是……”
“付呀!炎你之前不是见过的吗?”
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小夏病得不轻?
左炎伸出右手探向夏夜的额际,很是认真地望向夏夜的眼,“小夏,你是不是生病了?”
“什么啊!炎你今天很奇怪哎!”
夏夜嘟着嘴,拿下左炎的手,奇怪地瞄了他一眼。
真正奇怪的人是你吧……左炎在心里轻叹。
记忆错乱。
在街头偶遇夏夜的那刻起,左炎就强烈地怀起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差错。
尤其是跟着她回到顾泯付在郊区的别墅,听到那个小鬼也口口声声的就叫那个冷漠的男人做爹地。
七点钟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这给了左炎非常好的借口。
到五点的时候,左炎就推说有事从顾家告辞。
再待下去,他会以为精神错乱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现在极需要找去找皇甫烈证明,到底是小夏和那个小鬼有问题,还是有问题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慈善晚宴是在市区新城的皇朝酒店举行。
由于这一次慈善晚宴是针对社会上各个阶层的有名人士,因此不少的政要也参加了,酒店对保全工作格外重视。
左炎到的时候差点因为没有携带邀请函而被拒绝入内,如果不是他的那张脸就是招牌的话。
心里面一直装着今天遇见夏夜的诡异情形,整个慈善晚宴上,左炎都心不在焉的,遇见熟人也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躲到华丽、热闹大厅的角落里。
“怎么了?还没倒过时差吗?”
经纪人席方平随手从后面侍者的手里了两杯香槟,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在角落里的左炎,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平,几点结束?”
左炎接过席方平手里的香槟杯,轻摇慢晃,浅浅地啜了一口,斜睨着他问道。
“现在就想走?还有好几个音乐投资人人等着见你呢!更别说个别官太太也是你的歌迷,总要应酬一下的,”
席方平低头看了下表,抬头惊讶地说道。
才八点不到的时间,现在就离席会不会有单夸张?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媒体会以为Evan对慈善不感兴趣,这样一来对Evan的形象可是不小的打击。
“嗯……有点事想要去处理一下。”
饮尽杯子里的酒,左炎含糊地说道。
“这可不行。Evan,这次的新专辑还有几首歌的细节还要再讨论过。今天来了很多都是知名的音乐人投资人,他们会给这张专辑提供更加专业性和宝贵性以便与市场更加完美的结合,增加专辑的发行量。还有不少政要、数一数二的富豪也携家属出席了,大家都对这次的慈善拍卖晚宴很看重。”
“我知道你对这些商业化运作不感兴趣,只不过Evan,专辑如果能够大卖,你不是就会有更多的金钱投入到你的原创音乐上去吗?金钱和梦想未必就是对立的。我答应你绝不勉强你应酬,不过看在今天不能进公司高层都来了,还有许多政要的份上,今晚能不能晚点走?你可是这我们公司的骄傲啊!”
席方平举着香槟,遮挡住人们的视线,小声地在左炎的耳边低语。
那些政要的家属可都是还在等着在慈善晚宴结束后与Evan签名留念呢!
“我……”
左炎的眉峰轻轻地皱起,如果不能中途先离开,这种宴会往往会持续很久。
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我保证他不会中途离开。”
温润、俊雅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左炎和席方平惊讶地回过头去。
是皇甫烈!
此刻的他穿白色衬衫搭配黑色马甲,手上托着托盘,笑得温文尔雅。
典型的侍者穿在身上,宛若量身打造般。
席方平算是见识了,这世界竟然有人真的可以将普普通通的侍者服装也穿出高贵、优雅如宫廷贵胄的感觉。
天!这个男人不混娱乐圈还真是暴殄天物!
“是你?”
淡褐色的瞳眸微眯,左炎有些意外会在他也想要找他的情况下,意外在这里撞上,还是……一身服务人员的装扮。
有礼地朝左炎和席方平两个人鞠了躬。
皇甫烈倾身,用只有他席方平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不介意我和Evan闲聊几句吧?我帮你看着他,绝对不会让他在这次晚会结束之前落跑。”
Evan的脾气如果上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如果眼前的这位Evan的小青梅的老公能够说服他待到庆功宴结束,自然是好事一桩。
席方平乐见其成,小小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拍了下皇甫烈的肩膀就转身去招呼宴会上其他的客人去了。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乘着将手中空的高脚杯放回到皇甫烈托盘上的空档,左炎低声问道。
这家伙竟然有能耐伪装成服务人员混进检验严格的这场宴会。
不过,有必要吗?
他的军衔不低,有必要伪装成服务人员进来吗?
左炎打量皇甫烈的视线里参杂了些许困惑。
“没错。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有些事情和你谈谈。去后面的花园吧。我知道这个酒店的后花园有一座小喷泉。没什么人会打扰。你先假装要上厕所,然后再偷偷地溜去那边。当然,你也可以等到八点晚宴音乐响起,进入跳交际舞的阶段再找机会离开,那样更加不容易引人注目。等你去到那里,我等会儿就会到。”
皇甫烈单手负在背后,笑得温和有礼,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尽责的人员在回答客人的问题。
没有人会猜到他谈话的内容,是要怂恿这次慈善宴会的重要来宾Evan开溜。
“我凭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
就算是隐隐约约地猜到皇甫烈这次来找他,是与夏夜的反常有关,左炎还是静静地站定,不认为自己有听从皇甫烈安排的必要。
“我想你见过夜儿了吧?我能够解答你心底的疑惑。来还是不来。由你决定。”
正巧那边有人叫皇甫烈过去服务,皇甫烈翩然地朝左炎鞠了躬,“我先去为别的客人服务,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语毕,托着托盘,步伐稳健地走向起先叫他的那位名流那里。
左炎看着皇甫烈倒酒、递杯子、为客人解答,看上去忙碌又娴熟。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真是扮什么像什么!
就是不像军人!
左炎在心里嘀咕。
等到晚上八点,宴会的灯光暗了下来,左炎勉勉强强地陪几位政要家属的女性跳了几支舞蹈之后,就依照皇甫烈所说的随便找了个要醒下酒的借口,乘电梯抵达酒店一楼。
穿过一楼的大堂,左炎问了下酒店的工作人员,去往后院。
推开透明的玻璃大门,一阵舒爽的晚风便拂面而来。
天上繁星点点,空气里还有桂花的浓郁香气,耳边有喷泉的水流声。
如同皇甫烈所说,与觥筹交错的二楼慈善晚宴现场,以及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堂,后院的确没有什么人,静谧又怡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左炎在喷泉的阶梯上坐下,双手交握地放在膝盖上,等皇甫烈的到来,一点也不在意会脏了一身名贵的西装。
那家伙最好不要让他等太久!
“怎么样?这里的景致还不错吧?”
夜空下,醇厚、稳重的男声随着桂花香气平飘进左炎的耳朵里,他抬头,桂树下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左炎抬起头,其实他想要问的是,这家伙怎么这么神出鬼没。
“约了人,自然只有早到的份,迟到总是过意不去的。呵呵,我看你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怎么,还在因为下午见到夜儿和小遇,受到的刺激太大,没有恍过神来吗?”
皇甫烈走近,也在左炎的身边坐下,侧头含笑问道。
淡漠的眼神眯起,“你跟踪我?”
“我在夜儿和小遇的身上装了迷你监视器。”
在上次他们来产检时他就找机会装了。
也就是说,皇甫烈其实跟踪的他,是小夏和他们的儿子?
看向依旧儒雅俊逸的皇甫烈的眼里有些许狐疑,左炎低沉地问道,“到底我今天下午看见的才是真的?你们之前只不过在我面前联手演了许多场戏,还是我下午看见的才是假的?”
“你看见的是假的,但是对夜儿和小遇而言是真的。”
“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就不能把话再说得明白一些吗?
“听着。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你务必得相信我。”
皇甫烈换上严肃的神色。
温雅的表象褪去,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吧?
左炎挑眉,“说说看。”
“有人给他们服了一种移情药剂,把对他们对我的感情转移到了顾泯付的身上。也许还有下了催眠暗示吧。所以他们的记忆没有断层,还记得你们全部的人,唯独把我给我忘了。所以你才会看见夜儿叫顾泯付老公,小遇也把他当爹地。”
“移情药剂?”
出乎皇甫烈意料的,左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震撼。
“你听说过这种药剂?”
“不,没有。”
左炎的目光有点闪躲,他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西装,说道,“我出来得有得久,得回去了。先走一步。”
皇甫烈伸出手臂拦住他的去路,目光如炬地看着左炎,“你明明知道这种药剂,为什么推说不知道?”
他不会错认他的表情。
一般人要是没有听说过这种移情药剂,本能的第一反应会是无法置信。
但左炎起先表现得明明只是错愕不是惊讶,仿佛是怎么会是移情药剂,而不是怎么会有移情药剂的这种困惑。
“无论你是怎么想,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回到晚宴现场去了。告辞!”
绕过皇甫烈,左炎径自冷漠地离去。
背转过身,左炎冷漠的表情被惊骇所取代。
移情药剂……
这座城市到底生活了多少他们组织里的人?
二楼的阳台上,有一双厉眼,始终注视着楼下后院交谈中的两个人。
直到左炎先行离开,那双厉眼的主人才优雅地又回到晚宴的现场。
每一个戏子都已按照剧本粉墨登场,这场戏,到目前为止,还在剧本之内……
厉眼的主人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