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以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却不能手刃仇人,御盈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告诉自己,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她要等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终于将深陷的车轮抬起,萧玉清就着水洼里的脏水,将手洗了洗。赵娴面色讪讪的,垮着脸递来了擦手的。
萧玉清不去接,淡淡道:“你身上也湿了,快擦擦吧。”
他走到御盈面前,彬彬有礼道:“姑娘,两辆马车无法并排行走,是我们耽误了你的行程,你先上路吧。”
于情于理,御盈都该客气地推让,她福了福身子道:“世子爷身份尊贵,民妇不敢与您争路,当然是您先请。”
萧玉清温润一笑,“请莫要推辞了,今日是我多有得罪,应当礼让。”
御盈不再推辞,盈盈拜下,合子扶着她上了车。
萧玉清两手背在身后,看着御盈的马车迅速离开,哒哒的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好听。
待马车消失在尽头,直至空谷回音也听不到了,他垂下眼眸,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感,铺天盖地而来,快要将他吞蚀。
他抚着胸口,感觉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赵娴看了萧玉清半晌,突然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了笑,指着他恶声恶气道:“萧玉清,每次出门,你都盯着长相酷似御盈的女人看半天,哪怕只有眼睛像,只有身段像,我告诉你,没用的,御盈已经死了,尸体都烧成粉末了,你别做梦了!”
萧玉清大震,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疯妇!”
前面的路好了不少,车夫赶路很快,终于在薄暮的时候,抵达了兰若寺。
御盈向住持说明来意,便被人领着向一个院落走去。
上了一个高高的阁楼,在一个练武场上,御盈看见了自己的夫君。
程连萧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黑发被高高挽起,他正用左臂舞剑,身边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和尚指点,明显看出,他还不是十分熟练,但仍有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态势,那股英气不可小觑。
御盈心中突突一动,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男人练剑,她或许不该打扰,她回到那阁楼里间,发现物品一应俱全,用炉子生了火,找和尚取来山间的泉水,便开始烧热水。
不一会儿,便泡好了一壶雨前龙井。
她端着茶托再次来到练武场,发现程连萧已停了下来,正与那和尚探讨左臂的发力。
御盈远远地看着程连萧,他剑眉英挺,黑眸锐利,身材修长高大,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雄鹰,孤傲冷清却又盛气凌人,孑然独立间,散发出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怔忡着,那和尚看见了她,“阿弥陀佛,女施主是来寻人的吗?”
程连萧转身,御盈就远远地站着,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心中大震,慢慢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遍,才确信真的没有看错。
御盈弯身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托,慢慢直起身子,轻轻咬着唇,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她甚至不敢直视他。
程连萧心头十分复杂,他抬起她的脸,用他带着茧子的手指一遍遍摩挲她的肌肤,轻声问:“盈盈,真的是你吗?”
御盈眼中含泪,纤纤素手握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动情道:“庄主,是我,我来看看你。”
那和尚见此,识相地离开。
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暖香,程连萧沉沉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死死地抱住她。
御盈的脸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心里觉得好甜蜜,好充实,她揽着他的虎腰,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她能抓住的。
此刻已是薄暮,那黄昏的彩霞,金光灿烂,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披上一层柔纱,唯美无比。
这间阁楼,是程连萧独居的。晚上,御盈梳洗过后,程连萧便猴急的抱住她,贪婪地亲吻她优雅的雪颈,美丽的蝴蝶骨。
他热情如火,御盈轻轻推着他,却不可能推开,程连萧黑眸中燃起火光,喘息道:“盈盈,别拒绝我。”
御盈也开始情动,她猛然意识到,她也是渴望他的,她一只小手抚上他的小腹,担忧道:“可是,您的伤,会不会还没好?”
程连萧轻笑,亲了亲她的发丝,“寺院的长老用最好的草药敷了,已经不碍事了,我今天还舞剑来着。”
御盈放下心来,攀着他的脖子,主动抱住他,让自己的身体向他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