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搀着谭义走出仓库,“你忍一下,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血迹,僧人们一定会搜来。”
她将谭义带到了一个厢房,这个房间和程连萧的卧房紧紧相邻。
“先在这里躲躲,你一定不要出来,我出去应付僧人。”御盈扶着谭义坐在凳子上,灵机一动,“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谭义犹疑着,御盈已经拿起剑,在自己细嫩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谭义大惊失色,“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御盈按住他,“我去用造一条血迹,迷惑僧人,免得他们不死心。”
谭义心中大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御盈已经跑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住。
御盈拿着灯笼,找寻谭义留下的血迹,伸出手臂,任那鲜血一滴滴地流出,滴在地上,与谭义的那一条接合,通向一个地方。
听到僧人们登楼梯的声音,御盈赶忙用帕子捂住伤口,打了灯笼回到阁楼的练武场上。
一群举着火把的僧人见御盈站在栏杆旁,顿时呆住了。
“女施主,您怎么还未休息?”
御盈转过身来,淡淡道:“我本来就无法入睡,今晚出了刺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更没法休息了。”
“那你可曾见过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有人说,见过他逃窜至此。”
御盈扭着头回忆了片刻,答道:“未曾见过,要不各位去别住找找?”
一个僧人狐疑,明显不信,“暗杀皇亲国戚,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兹事体大,咱们不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要搜一搜。”
几个僧人去了那个小储物间,发现了大量血迹,他们立刻汇集过去,一个领头的道:“一定在这附近,大家好好找找。”
几个僧人想要去搜厢房,正要推门,御盈惊叫道:“这里有一条血迹,还未干呢!”
他们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循着那条新鲜的血迹细细地找,发现血迹最终指向山上。
“刺客已经上了崖顶,咱们快上去找,他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跑不远!”一个僧人指挥道,带领其他人飞奔而去。
小小的阁楼瞬间安静下来。
御盈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心有余悸,她刚抬起步子,正要去那厢房,却听程连萧在卧房里喊道:“睡在外面?”
闹出的动静不小,程连萧睡得再熟也被闹醒了,御盈提着灯笼进了屋,将房中的蜡烛重新点上,对脸色不豫的程连萧笑笑,“刚刚几个僧人说,寺中出了刺客,正闹着找人呢,把你给吵醒了。”
程连萧睡意未退,迷迷糊糊道:“这寺中有少林派的高手,估计在江湖上结了仇。”
御盈看着他的脸,淡淡一笑,看来他根本没听到怎么回事。
程连萧见御盈坐在床边,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哑着声音问:“你怎的还不睡?”
御盈回过神来,怕引起他的怀疑,只得脱了外套,在他身边躺下。
温香软玉靠近,程连萧觉得舒适极了,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头埋在她的发间,又沉沉睡去。
御盈担心谭义的伤,却苦于程连萧的臂膀勒得太紧,她根本无法挣脱,只得睁着大眼睛,到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天未亮,听到第一声鸡鸣,御盈便醒了过来,心里挂着事,她实在睡得很浅。
程连萧已经翻了身,御盈听他呼吸平稳,便放了心,蹑手蹑脚下了床,找出了上好的金疮药,裁减了些纱布,往厢房去。
“谭义?”御盈吃了一惊,居然找不到他了,他至少应该再等等她的。
正纳闷,却听见凌厉的衣角翻飞声,谭义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昔日武功出神入化的他,此时竟站不稳。
御盈见他脸颊无人色,嘴唇煞白,一看便知失血过多,忙扶住了他。
谭义有些惶恐,抬手躲开了她,他想到往日,御盈是丞相府的金枝玉叶,而他只是个门客,根本没有资格靠近!
“大小姐,谭义粗鄙,恐玷污了您,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一听这话,御盈冷了脸色,“我是丞相千金,但丞相被砍下首级,悬挂于菜市口,我做的哪门子千金?”
谭义知她愠怒,忙单膝跪地,“请大小姐恕罪,是谭义不明事理。”
御盈叹了口气,将他扶起,“现在的丞相千金是赵娴,我是个惨遭灭门之祸的孤女,谭大哥,你不要再有身份悬殊之感。”
谭义抬头看了御盈,有些局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