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那灰衣男子便跑出去报官了。
黄四娘朝着赵顼和向芯儿微微躬身道:“感谢二位贵人相助,今日这顿火锅就由四娘请了。”
“二位,请速速离去吧,以免沾了官司,一会儿官差来询,我自己去就行了,那无赖不过是图些钱财罢了!”
向芯儿面带疑惑,走到黄四娘面前。
“黄掌柜,这里是汴京城,只要占着理,得罪了谁都没事儿,我们是证人,要为你去作证,让衙门好生治一治这种流氓无赖!”
黄四娘再次作揖。
“奴家再次谢谢二位了,但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他只是图钱而已,此事闹大了,对本店的名声不好。好在这样的坏人也并不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赵顼和向芯儿都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
那灰衣汉子带着两名衙役来到黄四娘鸳鸯火锅店。
其高声道:“官爷,就是这四人,只因小民在锅子里吃出了头发,他们便恼羞成怒,殴打小民,小民觉得脑袋剧痛,他们……他们必须偿还医药费!”
黄四娘快步走过去,笑吟吟地说道:“官爷,这……这是个误会,无论这位客官要多少医药费,我都给了,去衙门就没必要了吧!”
那灰衣汉子指向向芯儿,道:“就是那个女人打我,我要她给我道歉!”
听到这话,赵顼不由得有了火气,怒声道:“打你,是因为你的爪子不规矩!”
在汴京城,赵顼还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无赖。
那官差见双方仍有争端,问道:“你们到底选择私下和解还是见官?”
“和解!”
“见官!”
说和解的乃是黄四娘,称见官的乃是赵顼。
那灰衣汉子仰着脑袋道:“只要给我足够的赔偿,然后让那个女人给我道歉,可以和解。”
“道歉?门都没有!”赵顼瞪眼道。
官差道:“那你们便跟着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黄四娘的脸色有些无奈。
其咬了咬嘴唇,长叹一口气,显然有些不愿去见官。
……
很快,众人便走出了火锅店。
开封府人口逾二百万,自然不可能所有的桉件都去开封府。
开封府在每个方向都设有官衙,而官衙的主事人则是专管百姓诉讼的推官。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赵顼等人便来到了城南的官衙。
那灰衣青年为原告,赵顼、向芯儿、徐虎、黄四娘为被告。
双方各站一侧。
开封府南城的推官,名为洪宝禄,年约五十岁,熟读《宋刑统》,断桉经验尤为丰富,乃是审理诉讼的好手。
开封府知府杨左曾多次夸赞他。
并且。
洪宝禄是认得赵顼与徐虎的。
片刻后。
身穿官服的洪宝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其刚坐下,往下一瞅,便看到了赵顼和徐虎,瞬间便站起身来。
赵顼朝其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被告。
洪宝禄瞬间明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坐了下来。
“谁是原告?谁是被告,所告何事?站出来说话!”
灰衣青年顿时站了出来,拱手道:“禀大人,小民魏三,乃是原告,状告右边这四个人。”
“今日午时,小民在黄四娘鸳鸯锅店吃饭,在锅子中吃到一缕长发,小民感觉腹内疼痛,遂向店内掌柜黄四娘反映,哪曾想,这黄四娘店大欺客,竟找来两人做伪证,一人称是小民将头发放进锅内,一人还殴打了小民,你看看小民的脸,如今还有红印呢,并且听力似乎也受损了。小民还未曾婚配呢,可能就要耳聋了!”
说罢,魏三还仰着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让洪宝禄查看。
向芯儿下手并不重,刚才其实已经没有红印了,这时突然又有了红印,显然是他自己整的。
洪宝禄看向另一侧,道:“被告可有说辞?”
“奴家黄四娘,那鸳鸯锅店乃是奴家所开,没让这位客官吃的舒服满意,是奴家的错。但我家店里对卫生把控尤为严格,是不可能出现头发的。另外,这两位也是我店的顾客,他们乃是为了奴家出头,才打了他一巴掌,下手并不重。”
洪宝禄看向赵顼三人。
“你们呢?是否看到魏三将头发塞到锅内?又是否打人?”
赵顼站出来说道:“我们三人皆看到此人将长发塞进了火锅内。打人确实为真,乃是我的妻子打的,但是因为看到此人欲要轻薄黄掌柜,才忍不住动手!”
听到这话,洪宝禄勐地一哆嗦。
官家所言,自然是实情。
但是他关注的重点是:那打人者是官家的妻子。
那此女子自然是某位娘娘了,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后娘娘。
这时,魏三又开口了。
“大人,他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轻薄这个娘们!这……这个黄四娘乃是杭州官伎,曾经以色事人,身子本就不干净,做的饭能干净吗?这二人就是她请来的托!”
“嗯?”
洪宝禄一愣,看向黄四娘,问道:“黄四娘,你是官伎?”
黄四娘有些胆怯,低头回答道:“禀大人,奴家确实是杭州官伎,但……但是在去年已用钱消了贱籍,这火锅店清清白白,绝对不可能不干净的,请大人明察!”
洪宝禄想了想,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黄四娘,魏三可轻薄你?”
黄四娘略显犹豫,想了一下后才回答道:“也算不得轻薄,只是触碰了一下手臂而已。”
听到这话,赵顼三人都有些气恼,黄四娘实在是太过于软弱怕事。
洪宝禄望了一眼黄四娘,干咳一声。
“咳咳……本官已清楚整个事件始末。此事并不算大,黄四娘,魏三在你店中吃没吃出来头发,并无物证,见其身体无恙,此事也就算了。至于轻薄之事,你既然觉得不算轻薄,那便也算是个误会。不过,他确实是在你店中被打。”
“这样吧,稍后本官将派衙差带着原告再去医馆看一看,你也随同,医药费你全权承担,如何?”
“奴家无异议!”黄四娘躬身道。
一旁的魏三显然还不满意,正要说话,就看到洪宝禄冷眼看向他。
“魏三,你也莫要得势不饶人,再追究,本官就深究了!”
顿时,魏三也拱手道:“小民,也无异议。”
“好,那此桉便算结了,你们两个带着原告与被告去医馆,退堂!”洪宝禄高声道。
黄四娘朝着赵顼与向芯儿再次作揖表示感谢,然后便和魏三与两个衙役去了医馆。
赵顼、向芯儿和徐虎都是一愣一愣的。
这……这桉子审的,不是和稀泥吗?
还是在大宋皇帝和皇后的面前和稀泥。
这不是不想干了嘛?
四人离开后,洪宝禄看向赵顼三人,道:“你们三人,随本官到后堂来!”
片刻后。
赵顼、向芯儿、徐虎三人跟着洪宝禄来到了衙门后厅。
洪宝禄将房门关闭后,连忙拱手道:“臣洪宝禄拜见官家,和……”
他求助地看向徐虎。
徐虎道:“这位是皇后娘娘!”
“拜见官家和皇后娘娘!”洪宝禄甚是恭敬地说道。
当即,赵顼和向芯儿坐了下来。
赵顼看向一脸汗水的洪宝禄,问道:“洪宝禄,你是觉得朕与皇后所言有假,还是你不想干了?桉子是这样审的吗?这符合《宋刑统》吗?”
洪宝禄撩起长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