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孤寞站在高台之上,打量着下方已然蓄势待发的两个卓绝男子,不知为何,浅淡的隐忧浮上心头。这样无措的失常来自于琉璃莫名的坚决。他可以相信她不会另有所图,却无法劝服自己那个心上的珍宝不会在这场注定的杀戮中再一次心痛神伤。
视线迎向白马上依旧面如冠玉的飘然公子,得到了一抹沉稳,心,稍微安静下来。虽然不愿接受,但是不得不承认,苏远轩对于琉璃的心思猜度,始终比他更加敏锐。这是长久以来相濡以沫的相通。无人可以胜过。既然,他也赞成琉璃所做的决定,那么,一切应该是无事的。
苏远轩今日丢弃了手中的一柄折扇,三尺寒峰捏在手中,白衣白马在这个混沌的沙场里奇异的融化出一副清新的画卷。风烟滚滚,拂动发丝,文武公子凝视着对面散发出浓烈杀机的上官诚璧,心下,恻然!
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决一雌雄的机会。他可以猜到琉璃坚持提前比试的原因,也许对面那个看似冷漠的男子也可以明了此种玄机。否则,他的眼中不会潜藏了那惧怕的惶惑,对于璃儿,他,始终是无法割舍的。
上官诚璧,一代人杰,你又何必自困局中。明明不愿,非要亲手为自己添上累累伤痕。今日你身上霸道的彰显,是否只是为了掩饰阴暗下无力的脆弱。
春雪一般的白净似乎永远与自己沉沦的黑暗对立无匹。上官诚璧有些自嘲的拍拍座下黑雷的鬃毛。打量着面前洒脱不羁的男子。他的眼神中有着太过清晰的了然,甚至有些悲悯。
原来他也知道啊。上官诚璧弯起嘴角,与苏远轩遥遥而望。是的,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场大战的仓促从何而来。只是,他无从逃避。既然如此,就让他魔魅的妖异更加肆无忌惮开放吧。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至少在这条路断绝之前,他要让小舞知道,他上官诚璧,终是能够战胜那个出尘男子的。
右手拇指稳稳的压在剑鞘处,只是一个轻微使劲,就会有摄目寒光铺天盖地放射出来,将对手带入沦丧。然后,毁掉自我。
黑白对峙,一个是名震天下的文武公子,一个是轻松取下十八场胜利的落英宫不世奇才。每一个人都紧紧盯着场内诡异的气流,生怕错过任何精彩。只是,时机未到,此刻,他们还在等待,等待日当正中,君王令下。
今日的比武,聚集了天祁朝内所有的世家大族。太后坐在齐孤寞左边,心里忐忑不安。从面上看去,这样两个伟岸的男子是不会有高下之分的。那么,或许今日拼的就只能是一场耐力了。
端静紧张的注视着场下一身劲装的黑衣男子,俊挺的眉目间没有留下丝毫缝隙给她,只是强不过心底的欲念,端静依旧为无心之人而忧虑。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深沉,他的睿智,他的漠然都成为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根源。甚至于他的残忍,他的无情,都已经化作自己心头无可除去的竹枝,砍掉一节,长出一节。终于的,再也无法忍受蚀骨相思。还是随着母后来到了这个演武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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