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初母后下旨,想要将她下嫁给他。自己却因为心高气傲,一心认为皇家公主不是一个庶出之子能配得上的。于是,让人将他请到御花园中,召集天下名门才学之士,多加刁难,想要羞辱与他,然后让其知难而退。可是,没有想到,最终丢了心的却是自己。
牡丹花下,他侃侃而谈,面对众人联手算计,只是举手之间,便扭转了局面,让一干人等,灰头土脸而去。自己并不服气,想要再折腾他一番,故意让他去采莲池深处的藕花。没想到,一个轻纵,衣衫摆荡,他已经蹁跹而回,手上拿的,正是一朵洁白玉如的白莲。
就是那一刻的意乱情迷,让她对他再也没法子移开目光,可是,他却对自己说,“公主若是不愿下嫁,上官诚璧绝不勉强,因为,诚璧亦有心爱之人。”
是啊,心爱之人,从一开始,他就清晰的表明了态度。对于这一场错乱的因缘,他亦是不愿!
可是,那个时侯,他的心爱,他的冷漠已经阻止不了自己澎湃的爱情。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希望自己能够留在他身边,承受他经年的残忍。就这样,一步步的,造就了今日这个卑躬屈膝的皇家公主。
炙热的目光缠绵在上官诚璧身上,等待着他轻微的波动。久久的静默,一直到她双膝酸麻,才随着远处太监的一声宣扬瞧见了他眼底的慌乱。应该是她来了吧!了然的看向台面左边的大道,果然,一顶明黄的轿舆在众人簇拥下迤逦而来。而她的皇兄,早就欢颜的等在台边。
素净修长的指尖轻轻探出,轿帘掀动,琉璃一身清爽的从轿中而出,迎面对上的就是齐孤寞涌动情潮的双眸,淡淡一笑,安抚着他身上无可掩饰的焦虑。
“皇上,还没有开始吧。”
齐孤寞知道琉璃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忧,因此也随着她的话,将她扶到自己的身边,往台上的主位走去。
“还没呢,离正午还有一会儿。”
点头随着齐孤寞的脚步前行,不经意的往下面一看,满是黑压压的人头,想来是听见太监的通传,给她请安的。连忙叫了红妆。
“红妆,快叫大人们起来吧。”
红妆依言而行,又是一阵轰隆谢恩声响。琉璃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道:“这军中之人,果然不一样,连问个安都是如此气势十足。”
齐孤寞毫不避忌的将她拉到龙座上与他紧靠着,笑着捏捏她的鼻头,道:“这可是你堂兄的功劳,要不是他,哪里来的这些威猛男儿。”
“哦,是益阳哥哥吗?”
琉璃素知自己的这个堂兄自幼随在父亲身边,用兵打仗是尽得父亲真传。幼年时还常见面,只是后来他多从军旅,倒是很少来往了。不过,他也是极疼自己的。
眼睛随着齐孤寞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舞益阳的关怀目光,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却在回转视线时,瞧见了场中两名蓄势待发的男子。多番整理的心绪在此刻几乎又有决堤溃退的危险。
手心的温度四散逃逸,化作一片冰凉,琉璃哀伤的看着黑衣男子,决绝而又无望。似乎是感触到了琉璃束缚的痛楚,上官诚璧僵硬着转过身子,在接触到一汪明媚希冀时,哀哀凌乱。
头一次的,上官诚璧躲避着这个每晚入梦的女子,狠心不去看她。而这样的神情动作,让琉璃的心陡然下沉,像是被一张密实的网牢牢捕捉,再也找不到出口。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