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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坤担忧的看了端静一眼,后者却毫不在意的直接迈进,看不到一点为自己担心的痕迹。易坤也是宫中的老人,如今见了以前张扬的公主变得这样诡异莫测,也不由得暗自叹息。
“端静给皇兄请安,给……”
咬了咬失色的唇,端静深深凝视琉璃一眼,才在齐孤寞几乎逼视的目光下低语着给琉璃问安。
“给舞贵妃请安。”
齐孤寞并没有如平时一般及时叫起,深色的眸子看不清楚喜怒,原本明显的怒火此时仿佛如潮水一般四散却并未退去。
许久之后,周遭的人都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气息急促,齐孤寞才淡淡的问道:“端静,你去哪里了。”
端静硬着脖子,毫无惧色,看看上官城璧,再转向齐孤寞,浅笑道:“皇兄不是应该知道吗?”
“端静,看来朕一直对你太纵容了。”
没有起伏的语调才是最吓人的,易坤站在端静的身后,看着齐孤寞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容,猛咽下一口唾沫。回想起,当初齐孤寞面对太后的哭闹纠缠,执意下了处决太后二弟的诏书时,便是这样的笑容。极浅极淡,蜂拥而来,又无声无息。
“原来皇兄一直纵容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端静似有所指的看向齐孤寞身边的琉璃,两人的手指还交缠着挽在一处,似是有最坚韧的丝线维系,无论什么样的力量都无法隔断。
而这样的情感,是她终身也无法企及得到的。
端静一再的挑衅终于让齐孤寞失去了耐心,左手胡乱一捉,掌中多了的是熏香的小小珐琅炉子,炉子里面熏香正燃,迷雾烟云渗透出来,滚滚的飘灵出一种孤独。
左手扬高,香炉就要往端静身上砸去,宫人们大惊失色,不敢阻止,闭上了眼睛。端静面如死灰的看着,视线不受控制的转向肃立一旁的男子,死寂后,嘲讽的浅笑,迎向了齐孤寞的高举。
齐孤寞心一横,举起手要砸过去,琉璃不顾一切身形一移挡到了前面,齐孤寞见状,连忙挪开手去,电光火石的瞬间,端静清楚地看见了上官城璧本要挪动的身形和强行压制下的担忧。
上官城璧的步子并没有迈出,只是长靴换了个方向,然而,微末的改变始终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的。
齐孤寞虽然即使收手,奈何距离太近,熏炉还是堪堪在琉璃面上擦出一道浅浅的伤痕。手中的劲道一松,齐孤寞将琉璃紧紧搂入怀中,又是自责又是埋怨。
“琉璃,你这是做什么,你……”
端静亲眼瞧着齐孤寞对于自己的狠心,对于琉璃的痛惜,自行站起身来。
“皇兄,既然您已经无暇顾及处置端静,端静就先行回府了。”
齐孤寞覆在琉璃伤口上的手一顿,两眼爆射出精光,“你简直是……”
琉璃怕齐孤寞说出一些更狠绝的话来,连忙拉了齐孤寞的袖子,对着端静道:“既然公主府中还有要事,就先行回去吧。”
齐孤寞无可奈何的瞪了琉璃一眼,也不好直接在这里驳了琉璃的脸面,冷哼一声,挥挥手,示意端静退下。
上官城璧确实担心琉璃,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留下。可如今的情况由不得他。端静都离开了,他这个随公主入宫谢恩的驸马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留在这里呢。
告了礼,最后凝视一眼琉璃,上官城璧站到了端静的身旁。端静嘴角一抹古怪的笑意,游荡漂移后,转身大步离开,从她进门到现在,不过呆了短短的一刻时间,却已经成功的将齐孤寞的狠心历练到最高点。
琉璃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根绷紧的弦舒缓开来,额头上忽挨了不重不轻的一下。
齐孤寞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着琉璃,手里依旧抚摸着那道伤痕。
“琉璃,下次不许这样了。”
琉璃知道自己吓着了他,故作轻松的调皮一笑,道:“我才不怕呢,你不会伤害我的。”
齐孤寞喉头一紧,将琉璃拥紧,嘴里呢哝出誓言。
“是,我决不会伤害你,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琉璃不知道齐孤寞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情绪起伏如此之大,一时间也只能迷糊的回手抱紧了他。
窗外寒意正浓,殿中春情正盛,红妆等人见危机已过,彼此相视一笑,退了出去,体贴的为齐孤和琉璃关上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