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芙蓉香都给搬进了宫里。”
仅此一项开支,漪澜殿每日就要烧掉近五百两银子。太后曾经就此发难,无奈仍是苏远轩一肩担下,道今后所有的金丝芙蓉香由苏家门下商铺提供。苏家甚至为此,买入了专产金丝芙蓉香的江南曲家,太后再也没法多言。
不过,洛贵妃鬼魅的弯起唇角,这样的享受尊荣,倒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
端静自然明白洛贵妃的意思,若是舞琉璃产下怪婴,皇兄再如何护她,都无法可想。这可是皇家大忌。世人必道她是妖孽转世。不仅舞琉璃的孩子活不下去,舞琉璃也只有被赐死一途。就是不赐死,哪个女人又能承受这样的事实。十月怀胎的骨肉啊,母子连心,舞琉璃最后也只能郁郁而终。
好狠的招数,好凌厉的残忍。面对笑意莹然的洛贵妃,端静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漪澜殿一直检查甚严,所用所食,都有专人督责,我们要如何把这个送进去。”
明知太过残忍,端静仍旧决定附合洛贵妃,只因为,她心头被啃噬的痛蔓延的她无从选择。
洛贵妃古怪的看了端静一眼,神秘的道:“这,就要看公主的了。”
“我……”
端静自问和琉璃已经近乎撕破脸面,她送进去的东西应该更容易被查出来吧。
“我们不能送进去,可以让漪澜殿人自己呈上。”
“你在说什么鬼话……”
宫中上下谁不知道,漪澜殿的人最是忠心,宁死不肯背叛的。
洛贵妃拍拍手心,甜笑着看向香囊,眼神灼灼。
“据本宫所知,那漪澜殿的暖儿,父母的奴籍可是在公主名下,而暖儿,一直是负责那个女人的香囊刺绣。”
说到这里,端静终于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要用暖儿的父母来威胁她?”
洛贵妃的手停在香囊之上,嘴角的痕迹狰狞恐怖。
“漪澜殿的人再怎么忠心,也得先顾及着家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端静沉默起来,好狠的洛贵妃,从头到尾,设计了一个局,将自己心甘情愿的圈入局中。想要借用自己的手除去舞琉璃,然而,她只是在一个无人的环境里提供给了自己香囊,即便一旦事败,暖儿是自己去找的,香囊是自己让暖儿放的,与她洛贵妃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作为,无论成与败,她都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的,若是舞琉璃成功被除,她就再度复起,后宫之中,将唯她独尊。
可是,她要接受吗?接受这最有可能轻而易举除掉那个女人的武器,甘做别人的棋子,还是另想它途,完成报复的计划。
拳头紧了又送,周而复始,终于的,端静颤抖着手接过了香囊,出卖自己的灵魂。
洛贵妃早已料到端静必会接受,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堕入深渊无法自拔的人。不同的是,她还有一个纯真的女儿为她保留一些清明的理智,挣扎下去。而端静,被母亲利用,被兄长舍弃,被丈夫漠视,早已失却了所有可以浮上水面的力量。现在的端静,不过是一个无心的傀儡罢了。
浑浑噩噩的拿过香囊,端静什么也没有说,径自走出了鸳鸯宫。宫内的奴才们见了端静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与洛贵妃在里间到底谈了些什么事情。
澜沧一直奉命守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刻见了端静的痴傻容颜,担忧的张了张嘴,却被随即步出的洛贵妃那眉飞顾盼的阴险神情吓得缩了回去,一种无形的担忧态势涌上心头,澜沧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在渐渐的流逝中。
机械的跟着宫人们引领的脚步,端静不知道自己在长无边际的廊道上回旋了多久,只记得,那样一个鲜血杀戮的东东西被自己接过后,她便一直模糊了神智,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直到走到车驾前,宫人们轻声呼唤,她才最后一眼回望从小长大的宫廷。
她曾经是那么鄙夷,居高临下的俯视那些为了皇宠而心狠手辣,花样百出的女子。她总以为,自己永远不需要这些东西,然而,现在,她还是沦丧的成为了连自己都要唾弃的人。
只是,她不悔,攥紧手中的香囊,她一定会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
马车的锦帘缓缓关上,关不住一车悲曲。随着马车在雪地上压出深深地痕迹,车后面,一个身影迅速闪现,攀爬在宫中高耸的檐角上,眼见着端静的马车出了宫门,再不会突然回转。黑影身形一转,从宫门上空跃起,脚踏在重重殿阁之上,往宰相府邸而去。
四更,不得不说,马上就是第二部分了,很虐,亲们忍住啊……不要拍我,琉璃要受苦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