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洛璇的目光正好从端静的腹部收回,电光火石间,对上上官城璧那一抹来不及散去的笑容。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僵硬战栗。那种酷寒之色下的阴霭,成功的让她感到了恐惧。
不知道为何,洛璇固执的感觉到,这样带着期盼的目光,并不是对于血脉的期许,而是另一种游戏般的猎取。
心战栗,人颤抖。不禁的又看过去几眼。然而,那种稍纵即逝的波光是她再也无法见到的。映入眼帘中,不过是上官城璧安然喝茶的场面。眉心一簇,洛璇也只能就此打消怀疑。
太后开开心心的逗了许久如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再过三日,该是如玉的周岁生日了吧。可曾安排好了抓周礼。”
洛璇见太后问话,完全的将心神抽回来,淡淡的道:“牢太后挂念,如今舞贵妃有喜,臣妾也不敢多加隆重其事,打扰了舞贵妃的清净。是以准备在飞燕宫中热闹一下就行。”
太后立时板起脸来,“这是什么话,舞贵妃怀的是龙种,难道如玉就不是皇上的龙种不成。”
本已经衰颓下去的脸竟然在此时焕发出一种昂扬的斗志,好比垂暮的落日,总是,还有一丝虚无的光亮。不会猛然间就从高处隐于黑暗之中。
“好歹还是皇上的长公主,该好好庆贺一番。”
“长公主。”
慵懒悠长的语调,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之意,太后和洛璇同时闻声望去,只见到上官城璧低垂的头,青丝飞扬在看不清神情的脸边,唯有噙着的笑容分外明显。
太后皱了皱眉,道:“城壁,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城璧仍是一笑,笑声很轻,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城壁,你……”
珠钗摇动,对于上官城璧完全昭示的不放在眼中,太后已经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端静从旁见了,连忙道:“母后息怒,城壁他,他只是……”
只是了许久,端静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毕竟城壁的不屑之意表现的太过明显。可,这到底是她的母后啊。帝国中最尊贵的女子。哪怕,只是明面上的。
“太后,微臣只是想告诉您,皇上早已下旨,钦封昭和公主为长公主。您如此手法,传到有心人耳中,恐怕徒增烦忧。”
清清淡淡的语调仿佛缭绕着一层冰雾吐出来。太后被上官城璧的态度气得不轻。偏偏他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事实,不能反驳。
天祈朝位分森严,圣旨钦封的长公主地位和别人截然不同。不管是谁,若是弄错了尊卑,都会给别人落下把柄。哪怕,那个人是太后。皇上之母。
何况如今,太后苦苦一笑,她心中早已清楚,自己的儿子恨不能废了她,剥夺掉她仅剩的尊荣。她若有个行差踏错。她就再不是太后了。
可……恼怒的看了上官城璧一眼,这个上官城璧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原本以为,这段时日,他和端静相处的极好,端静又有了他的骨肉。对于洛家,对于她这个母后,他也该尊敬几分。
没想到啊……冷心冷清处依旧如此……
然而,她奈何不得,昔年她可以翻手为云,今日,这个女婿,他掌控的上官家族,早已是她重要的支撑。她如何敢怪责什么。
目光浑浊,这便是虎落平阳的结果么,争了一生啊,儿子,女婿,甚或和她越来越远的女儿,都已经是渐成两端,死敌一场。
“母后,我看洛贵妃一心想要在自己宫中为小公主抓周,如此自在一些。不如就依了她的意思。”
端静见得场面尴尬,连忙从中转换,说了些别的事情。
太后冷冷一哼,不满的看了上官城璧一眼,越加搂紧了怀中的如玉,道:“不是长公主,也是皇上的嫡亲血脉,自我天祈朝开国以来,哪有皇上的嫡亲血脉不在宗亲大臣面前抓周的道理。”
一个嫡亲,让端静和洛璇两人终究明白为何太后要如此固执于一个抓周礼。
原来,天祈朝一直注重抓周典礼。尤其是皇上的嫡亲骨肉,必得要皇室宗族长老见证,祝告祖宗后,方可在太庙前实行抓周典礼,所抓之物甚至关系到今后皇子皇女的封号。也是向众人宣示地位的机会。
是以,若是太庙抓周,便是嫡亲血脉,那么,生母的地位自然也就是后宫最尊者,否则,怎担得起嫡亲二字!若是在自己宫中自己置办,那无疑是向天下昭示,这个公主,连带着洛贵妃都已经彻底在后宫中失宠了。
而太后,决不能容许这样的结果!因为,那也预示着洛家的没落!
洛璇心中冷笑,原来如此,说来说去,争得还是朝堂上的格局。她早已怀疑,太后从来不曾分给如玉多少关爱,为何今天会对她的一个抓周礼这般重视。祖母啊……
不过她并不像符合太后,她也知道抓周礼对于如玉的重要性,但是现在她宁可委屈一二。也不愿去和那个已经成魔的男人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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