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慎言。”唐可寅立刻出声:“这是从哪个宫女嘴里听到的捕风捉影之事?同僚间互说趣事都要有个分寸,何况此事涉及太后娘娘与五王爷,大肆宣扬实为不妥,小心祸从口出。”
朱大人过来坐下:“这还真不是我胡诌,我领人去取上个月的奏章,路过大殿时听见的,如今大殿上闹得不可开交,那群执拗老臣,势必要太后当众说个明白。”
屋里的人都惊讶的放下了手头的书,唐可寅也心道不好:“他们如何得知那是太后的信?太后娘娘若是真的给五王爷送信,也不至于属名吧。”
“信上有印鉴。”
“这事也太过稀奇了。”其他人忍不住感叹。
唐可寅垂眼一想:“这怕是嫁祸了,一来两位王爷每日下朝都会去往凤来殿向太后禀报朝政,五王爷单独去的时候也不少,太后若是真的有话要对他说,大可当面说了,何必写信折腾?
再来,真有这等书信,也该交给心腹之人送去,经了内廷的手,风险太大,任谁也不会这样的,太后娘娘乃是大家闺秀,且不说能否写出香艳词句,就是写得出,又怎么会落在纸上让人抓住把柄呢?
此事,必定有人故意为之,前些时候,五王爷因雪天路滑,曾帮扭了脚的太后娘娘回凤来殿,当时就有人大肆传谣,如今更是连书信诬陷这样的法子都用上了,我等身为臣子,若是信了此等谣言,损了太后清誉,才是最大的不忠呢。”
听他细细一说,满屋子的人连连点头,就连朱大人也应声:“唐大人此话有理啊,只是我等官职太低,入不得大殿,否则,当真要辩一辩才是。”
“一目了然的事还在争辩,倒显得有些人别有居心了。”唐可寅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心思却开始飞快的琢磨到底是谁,竟然敢用太后的清誉来对付五王爷。
虽说辅国王爷有两位,可在国家大事上,三王爷求稳,讲究慢慢的把大魏往规矩国法上拉,五王爷求狠,力主大刀阔斧的改革吏治,两人行事风格不同,不能说谁对谁错,反倒各有好处。
可如今针对五王爷,便是有人不满吏治改革了。
吏治改革,触犯了谁的利益?
手里的笔不停,心里的筹算也不停,他想起了五王爷带小皇帝到行宫避痘时唐玉提起了的话。
那时禁军里就有人猜测,要是小皇帝没挺过来,那就是福王登基,五王爷身为君父,权势必定极大。
仔细想想,那件事也是在针对五王爷,若是小皇帝当真没有挺过来,那五王爷首当其冲要被清算。
禁军在宫里行走,就连唐玉都知道不能胡乱说话,可这话就是他从宫里听来的,再联系唐玉说赵秋容牵挂小皇帝的事,当时若让赵秋容听见了这些话,不怀疑五王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心里想着这些,等时辰一到,唐可寅就走了,出了屋子,文书司里还没走的人也在隐隐议论这件事,他去听了听,大概晓得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