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一滩血水吧。”任千枫哼了一声,有些懊恼地看着七七,“真是不明白你了,皇甫天铎都已经不要你了,你何苦还要留着他的孽种。”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七七气恼地瞪着任千枫,一边甩了甩手,情绪失控起来,“就算我变成了一滩血水,我也不会打掉我的孩子的。他们不是孽种,是我几经辛苦才有的孩子,就算没有爹要他们了,但是我这个当娘的,绝对不会不要他们的。你们两个都是卑鄙无耻的人,给我滚。”
“哼,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要不是受阿楚所托,你这种女人我才懒得管,自作自受。”任千枫也来了脾气,很是不高兴地瞪着七七。一边说着,已经甩了甩袖子,疾步走出了房间。
“枫大哥,枫大哥,你别生气,我家公主不是有心要针对你的。她,她只是太在乎肚子里的孩子了,现在孩子都三个月了,你现在要公主舍弃孩子,她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做得到。枫大哥,你再好好想想,难道除了溶解胎儿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公主和肚子里的孩子呀。公主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靠着她支撑下去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清芙跟着追了出去,一脸恳切哀求地看着任千枫,目光盈盈。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血滴子不是一般的毒,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任千枫正在气头上,有些怄火地甩了甩手,头也不回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窦安请回大夫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那大夫给七七看了诊之后亦是束手无策,只说七七的体中藏有一股气流,正在侵蚀着她周身的血液。这两天里,七七将会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那都是坏血的兆头。
这一夜,就在这样惊心动魄的悲欢离合里过去了。七七说什么也不肯溶解掉腹中的胎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无论清芙和窦安怎样规劝,都是无济于事。
翌日晌午,楚中原摇了轮椅,来了七七的房间,清芙按照任千枫的吩咐,下去煎药去了,留了七七一个人在屋里静修。
从翩翩死而复生再到皇甫天铎与她在床上恩爱欢好,从被他无情遗弃再到身患奇毒,短短的两天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七七的情绪到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清芙早上做的饭她都没有吃,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发傻。想着那些美丽的过往,想着那些山盟海誓,七七就心疼得不能自已。
起了床,开了窗户,七七看着屋外白雪苍茫的一片,心中却是诸多愁思,这呼呼的朔雪也是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和可怜可悲么?她与皇甫天铎历经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她以为他们可以相爱相守一辈子的,原来只要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奢谈。
“你也是来劝我的么?”七七头也不回,斜眼看着轮椅上的白衣男子,淡淡地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我的孩子死在一起。我不会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他们的,我做不到。”
“我明白。”楚中原叹了口气,目光潇潇地看着七七,“为了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你都可以不顾性命危险,救我于苦海之中,更何况,现在是你的孩子,母子连心,我能理解。我不劝你,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这样暗自愁伤,又是何苦了。你不吃早饭,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呀。”
“我实在是没胃口。”七七吁了口气,表情显得很是颓丧,“你说,这世上的情爱真的都是穿肠毒药吗?开始的时候很甜蜜,可是越到后来,却越加苦涩。”
“是啊,的确是穿肠毒药,是一种让人念念不忘的穿肠毒药,一直伴着你直到终身。”楚中原静静地叹息了一声,眸子里漾着一丝幽幽的愁绪。
“你也有忘不掉的人么?”七七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看着楚中原。她以为,像他这样白衣磊落,淡若谪仙的男子是不会被世间的情爱所牵绊的。即便是在这个男人最窘迫潦倒的时刻,他也依旧保持着一种闲然自若的洒脱和气度。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段过去,是深是浅,只有自己知道。人因为有了过去,生命才会显得丰富,否则的话,连回忆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可悲么?”楚中原风雅一笑,已经隐去了脸上的哀愁,“我的那段过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也会回来的。”
“看样子,你们男人都这么念旧,你一样,他也一样。”七七眨了眨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回忆过去,就没有想过会伤害到现在的人么?”
“不,我跟他不一样,我的过去和现在都是一个人,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楚中原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过去和现在都是一个人?”七七有些不解地看着楚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