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随之轿子重重的砸向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雁儿倏的睁开双眼,扶着被震痛的臀,心下骇然,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得外头一声粗犷蛮横的男声暴喝道
“要想活命就交出钱财”
遇到山贼了?雁儿的心即刻七上八下心如锤鼓,虽说她早就视死如归,可是如果落到山贼手里指不定要被如何虐待甚至一个不如意惹山贼发起疯来将她大卸八块乱刀砍死可怎么办。她不怕死,但是真的怕疼。自己用毒蘑菇提炼的奇毒最多让自己浑身迅速出疮而后呼吸衰竭而死,绝不会有这些刀刃的折磨。
雁儿颤抖着一把掀开盖头,轻轻撩起帘子,从侧面窗幔一个极小的缝隙里向外瞅去,心里也跌宕起伏着。
轿夫早已不见踪影,想必在看到山贼后就把轿子一扔便拔腿逃命去了。喜婆子躲在后面远处的草丛里探出半个脑袋暗中观察着,只要山贼准备大开杀戒之时便一溜烟朝来时的路上溜之大吉。
转头再从轿门布帘边缘拨开一丝丝缝隙去瞧前面,只见最前头七八个满脸横肉肩扛大刀枪手持剑戟的彪形大汉横堵在前,依次排开,中间那个披着虎皮,脸上赫然斜着一道贯穿额颊的巨疤。
肥男臃肿的身影正在马背上坐立不安,手颤抖着指向前方
“大……大胆……光天化化……日朗朗乾坤……”口齿已然不清。
几个黝黑的彪形大汉噗嗤一声笑翻了,
“老子要劫道还管他娘的白天黑夜吗……哈哈哈哈哈哈”
“要想活命,拿钱消灾”……
几个山贼猛的收笑,恶狠狠的说道。并亮出手里的各种刀枪剑戟直直比向肥男,一步步逼近,面目狰狞。
此时肥猪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却还死撑道:
“朝……朝廷下派来的捕头们各个骁勇善战,你们不想束手就擒,就……就速速离去罢”袖子一掷,狐假虎威着壮胆!
刀疤男闻言眼一瞪,眸色暗沉愤愤咬牙道:
“那些个娄娄现下怕是领了赏钱还在花天酒地呢,哪有时间搭理你这猪头,……今儿个是县太爷六十大寿,说不定都醉死在桌前了”。
肥男闻言脸色巨变,眼珠子来回转动,噗通一声就跌落下马,哐的一声又跪下了,在几个彪形大汉脚下拱手作揖道:
“我就是接个新娘子,没什么钱财的,昨天倒是带着聘礼经过此地,可是你们……”
一听没钱,刀疤男怒目圆睁一脚就把肥男踹倒在地,手中的黑铁大刀直直逼近他的喉管,
“没钱就把命留下”
旁边几个獐头鼠目的山賊纷纷附和道:
“对,留下你的小命”
肥男忍着胸口巨痛两手撑地费力地往后退着,抽搐着声音道
“留我一命吧,好汉。钱财我家里有的是,明日给你送上山”
刀疤脸冷哼一声,不屑道:
“谁知道到时候你家人会不会引着官兵捕快,前来埋伏于我”
“我绝不会的”
“前几日你们这些刁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等我兄弟们去到约定地点拿了财物放了人准备离开之时,却突然冲出了好几十个官兵,害我们折损了好几员大将,适才你他娘的还夸那些官兵各个骁勇善战,啧啧,看来今日想饶你都难,老子便拿你来祭天吧!”山贼损兵折将,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刚好这厮又往刀口上撞,可不就是现成的祭品了嘛!
啊,原来前几日被捕头大爷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山贼跟这帮人是一伙的,心一怵,暗叫不好,又听到要拿自己祭天,肥男一下子吓得尿液失禁垂死挣扎的想拔腿逃跑,刀疤男狞着脸一步就跳到他跟前,口中“哇呀呀”的怒喝一声,对着肥男的脖子猛然发力举起大刀准备将他脑袋砍下来。
从小到大见过最血腥场面的便只有杀鸡宰猪,哪里见过这杀人场面,雁儿不禁吃吓的按住了自己的口。
肥男眼看着这吃人的刀即将落入他脖颈,如遭雷击似的“啊”的一声趴倒在地,竟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
“爷爷,留我狗命罢,拿我祭天你的兄弟们也回不来了。只要爷爷高抬贵手放了我,我定为爷爷鞠躬尽瘁,你们布好天罗地网埋伏在交接处,到时我便引着官兵前来让爷爷们报仇可好”
刀疤男眯眼抬脚踩住肥男心口,冷笑道:
“孙子,爷不上你的当,我就想杀人”
“我把新娘子抵押在这做人质,她长得可标志得紧,身段也是极佳的,这可是我费尽心思到手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只求孝敬好爷爷们”
肥男惊惧中声声带泪。
几个山贼不禁唏嘘一声。
雁儿睁圆了眼,这肥猪死到临头还要拿她来垫背,真是令人发指。赶紧砍死他!
“砍不砍你,新娘子都跑不了,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说罢,手中黑铁大刀又作势高高扬起。
“啊,爷爷,祖宗,饶我,我愿献出我刚得的一件宝贝,那宝贝能让人起死回生枯骨生肉”
“尽放屁,”刀疤脸瞪圆了眼,加重了握刀的力度。
“阿伽陀,对,您听过阿伽陀吧,”肥男鬼哭狼嚎般尖叫道。
刀疤男大吃一惊,传说西域有一味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可是从没有人真的见过,想必只是讹传。直到皇城太子病恙不起,皇帝颁布昭示重金悬赏这灵丹妙药,才让所有人对这神药传说坚信不疑。不过山高皇帝远,自己那日也是刚好进京拜会总舵主才适逢其会看到的皇榜。
仔细思量半晌暴喝道:
“此药现在何处,你这山炮又是如何得来的,你又如何识得那就是神药,敢诓骗我,要你好看”
“是……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我偶然与浮屠门一个逃客相识,无意听他提起过那神药的外貌,因此确定无疑,此刻就在花轿鼎上一处密匣里,我这就给祖宗取来,望祖宗息怒饶我狗命罢”
肥男面上字字恳切,心却暗自道,不管那东西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神药阿珈陀,此刻就是假的他也必须得说成真的。
刀疤男嘴角一扯狰狞一笑便松了脚道:
“耍花招,便宰了你”
雁儿把这一切睨在眼底,慌乱中眼看着肥男现下正往轿子这边连滚带爬疾驰而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抬手在轿顶上方胡乱拍拍打打,空闷的回声是空心的没错,手指顶开木板间缝隙,捏住边缘往下一抽,一个黑色雕花襄银边半手掌大小的木匣子倏的掉落。
啊,这不是自己已经遗失个把月的小宝贝吗,怎么会被肥男藏匿在这轿子顶端。
雁儿收住思绪迅速拾起匣子藏于身后,说时迟这时快轿帘咻的一下被拉开,一张写满焦急又油腻不堪冒着冷汗的肥脸映入眼帘,雁儿一惊只得本能的颤巍巍蜷缩在隅角瑟瑟发抖,一手作格挡状横在胸前,一手负于身后紧紧攥着那一方木匣。肥男心急如焚的瞪了眼轿顶,顿时面如土色,往轿顶伸出的手转而扼住雁儿的喉咙并大叫道
“你拿了那匣子吗,给我!!”
雁儿脖颈一阵压痛滋滋血液无法畅行至头部,由于缺氧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使尽吃奶的力气去掰开那喉咙处的桎梏,另一只手却倔强的更用力攥紧了匣子。
肥男发现异样,暴怒之下揪住她胳膊往轿子外面蛮横一拖,雁儿整个人便往外扑去摔了个狗吃屎。木匣子也连同摔了个跟头滚落在地。
肥男顷刻间扑向那木匣,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而后作狗状连滚带爬到刀疤脸脚下恭恭敬敬的捧起匣子摇尾乞怜道
“爷爷,大侠,这木匣子便是那阿伽陀了,不杀之恩没齿难忘”
刀疤大汉一把夺过匣子仔仔细细审视一番,隐约觉得这木匣子与皇榜上描述的有几分相似,狞笑道
“果然是个龟孙子!新娘子我带走,三天后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摩天谷我埋伏好神兵陷阱你记得带官兵前来,否则老子端你老窝,————就今天张灯结彩的那户姓陈的人家吧,哈”
肥男诧异的倒吸一口冷气磕头谢恩后便逃去如飞,不见踪影。
彼时这边雁儿正吃痛,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浑身上下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宝藏被肥男夺去献给刀疤男,自己却干着急无计可施。
这可是青木哥哥要她好生保管着切不可丢失的东西。适才在轿子里听到肥男说什么阿伽陀什么起死回生,是说这个木匣子,可是匣子貌似是无法打开的,因为自己曾经废寝忘食专心致志的研究过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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