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它,它就是一个死木疙瘩就像是用一整块玄木雕刻,没有一丝缝隙自然也看不出任何窍门。怎么会是那起死回生的神药呢!难道把木匣子煮了喝下去就能起死回生?
……犹记起那个初秋的黄昏,青木哥哥在漫天霞光中策马而去惊鸿一瞥的场景,五彩暖光撒在他身上如梦似幻,衣袂迎风飘飘荡荡那柔软的轻纱也温柔无比荡进了雁儿的眼底。
他只嘱咐好生保管却没有告诉雁儿这究竟是个啥,只道要她务必好生收着千万别弄丢,他办完要事再来寻她。
此后青木哥哥一去如人间蒸发,她当下还以为青木哥哥是随便拿个什么古怪东西来唬骗她,让她以为只要木匣在自己这里他就还会来寻自己,结果一直是了无音讯……
如今看这架势想必这木匣子还当真是件稀罕物,早知道她就应该挖个大洞将它深埋起来,而不是只晓得藏匿于自个儿床底下的木箱子。想想木匣子竟如此让人惦记,那肥男趁自己不在家偷了自己的稀罕物却还要讹她嫁人,当真是无耻至极,怎么没被这山贼一刀砍死呢,雁儿心想着,不禁愤恨的咬了咬牙。
此时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然捏住雁儿下巴直往上抬,雁儿恍过神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张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脸蓦的闯入眼帘,眼似铜铃一道可怖的刀疤贯穿整张脸,活像吃人的无常恶鬼,当真是吓人得紧。
刀疤男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只见她惊慌失措的脸上眼眸似清泉、粉鼻纤巧挺立、粉面朱唇,虽然被泪水洗礼过,但眉眼唇鼻间的潋滟妩媚却丝毫不减,仿佛多看几眼就能把人魂魄都勾走。
刀疤脸瞠目结舌的看了一会,口水都滴了下来,视线自脸而下倏的又停留一番,坏笑道
“小娘们真水灵!”
雁儿瞪大双眼,心中涌起一阵怒意,下巴用力一拧,猛地滑出了那厮虎口,细嫩如剥皮鸡蛋的下巴肌肤也同时被那粗糙的手掌咯出了红血丝。
“哟,真够嫩的,捏一下就泛红了“
刀疤男贱笑着又拍了拍雁儿的脸,此刻另外几个山贼也围了过来,嬉笑着起哄道:
“二当家的,办了她”
刀疤男跟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滚远点,等他完事再轮到他们。
几个喽啰会意,兴奋的抬脚各自往路径两头远远奔去站定。
雁儿心中大骇,惊恐万分的瞪着刀疤男,想往后退或站起来逃跑,却压根使不上力,刀疤男钳制住她的胳膊,将她身子翻过来,伸手去扒她的衣服,雁儿惊惧大叫着用力护住自己胸口,抽出头上的簪子对准那厮脖子猛地刺去,山贼猝不及防的一把攥住她的手,粉嫩的手被捏得吃痛,簪子骤然滚落在地,
“性子挺烈,哥哥我还不如那出卖你的猪八戒吗?即使你再美,即使他再费尽心机将你娶了,在性命攸关之时还不是一脚把你踹开了?”
刀疤男淫笑道。
在雁儿心里那肥男确实与猪一般恶心,是以自己压根就和那肥猪无半点干系岂能容忍这鼠狼之辈调笑于她,心下只觉得恶心气愤难当道:
“别跟我提那头猪,他出不出卖我,我都巴不得他死”
山贼眉毛一挑,顿了一下,大笑道:
“哦,看来是被强抢来的啊!早知道我就该劈了那厮,不过三日后,我再削他,现在让我好好疼你罢”
说罢便饿狼扑食般往雁儿身上压去。
雁儿瞪圆了眼,声嘶力竭拳打脚踢乱挥打着拼命想要阻止这可怕的蹂躏,清泉般的眼眸满是让人心碎的恐惧,声声啼血般哭叫着“来人,救命,”挥舞中指甲抓破了刀疤山贼的脸,山贼恼羞成怒的“啪啪”甩了几记耳光给雁儿。
明知道这力量悬殊之下无疑是困兽之斗,可雁儿宁愿死也绝不要被这可怖的狗熊给糟蹋了。
如此想着雁儿便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只往自己堪堪一握的瘦腰处摸索去。
而此时那人早已经粗鲁的撕开了她的衣襟,正垂涎三尺的望着那粉色肚兜两眼放光,接着上下其手俯头埋在锁骨下用力咂叭一气。
满目凄凉的雁儿咬牙强忍着这恶心不堪的折磨和恐惧摸索到腰带里的小瓶子,二话不说立马递到嘴边将瓶塞狠狠咬去,紧接着便毅然决然的将毒水一饮而尽,毒水过喉,辛辣刺痛,霎那间全身肌肤灼痛异常,如在火上煎烤。
“啊”
刀疤男见鬼似的吼叫一声,从她身上连滚带爬起跳开。手颤抖的指向雁儿裸露的脖颈和脸庞,只见方才还白嫩如玉的肌肤突然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烂疮,
“怎么会这样?”刀疤男鄙猊的瞪着那惹眼可怖的溃烂皮肤,再摸摸自己嘴巴,瞅瞅自己的手,生怕那烂疮会传染。
雁儿感到压在身上的那人已经跳开,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厌恶万分的想着为什么对自己百般纠缠的总是这些让人作呕的蝇营狗苟之流。为什么自己曾经欢喜的那人却从未表现出对自己有任何兴趣的样子,即使她掏心掏肺不辞辛劳的照料了他整整个把月,直到他伤愈突然策马离去只徒留下一个无限绮丽飘逸绝尘的背影供她好一阵日夜思念。
此时雁儿眼睛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只觉得浑身发冷便蜷缩起身子意识也逐渐恍惚起来。
刀疤男蓦然瞥见那斜横在地上的一方残瓶,心下了然,怒道:
“够狠,死也不要人碰,碰上我算你倒霉,坏我兴致,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说罢便气冲冲的伦起大刀径直挥向地上那蜷缩着的虚弱人儿,一抹刀光如黑夜闪电般刺入雁儿眼眸里,雁儿悲戚的眼一闭,心中只念:
大限已到,奶奶,孙女来与你团聚了。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在命悬一线生死弥留之际雁儿脑海突然浮现出这首诗,真应景啊,说不定等下见了阎罗王都要尊自己一声烈士,谁叫她如此宁死不屈百折不挠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寒光凛凛的青光利刃刺破长空拌着咻咻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的一声自刀疤汉后背直贯穿至前胸,殷红的刃尖破胸而出之时,速度之快有如雷霆闪电,一滴象征着死亡的心头血从无比凌利的血色尖峰上倏地掉落。刀疤汉张着口连最后的遗音都未得发出就以中剑前的姿势“砰”的一声木桩似的直直栽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听到异动后,路前方放风的山贼转身就奔窜过来,远远的就瞅见二当家正死不瞑目直挺挺躺在地上已然一命呜呼,胸口隐约插串一柄利剑。山贼们还未得走近细细察看,只听一串咚咚咚的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振入耳膜,抬眼间一个白衣飘扬墨发如瀑剑眉星目伟岸出尘的男子正手持缰绳十万火急满眼狠戾的策马狂奔而来。
电光火石间几枚嗜血黑镖从白衣男子手中疾射而出,直击对方命门,刷刷刷,几个山贼纷纷应声倒地而亡。
龙青木是直接从马上腾空飞跃到雁儿身旁的,目光迎来的却只是残破衣襟半敞满目疮痍的睡美人。
龙青木踉跄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冲天的怒火蹭的腾起,浑身颤抖着攥紧拳头,对着苍天撕心的大声咆哮发泄,吼声震耳欲聋,声波层层穿透林间,仿若海啸山崩,一瞬间鸟飞兽散。
原本生得风华浊世的龙青木此时却如同鬼魅般带着四溢的杀气幽幽转过身,怒发翻飞,双眸发出恶煞嗜血的寒光,恶狠狠瞪着刀疤男尸体。
“你真是该死!竟妄想染指我的女人!”
手掌一展,刀疤男心口的剑自行抽出,“咻”的一声飞到龙青木手里。双手因冲天的怒意而颤抖着,却无比用力的握着剑柄,爆喝一声,对着刀疤男的尸体就无比狠戾疯狂的猛然挥斩开来。顿时刀疤男的尸体就变成了血肉翻飞的尸块,手掌则被剁成了细碎的肉泥。
龙青木牙痒的扔下剑,就飞去上下察看雁儿反复确认,她确实只是衣襟撕破了,下身襦裙还安然无恙的寄着,裙子里面的长裤也确实是安然无恙。内心踏实后,微微舒了一口气。再解下纯白外披,往她身上就是一裹。
原想着给雁儿渡气后,再将刀疤男挫骨扬灰泄恨。现下确认雁儿清白犹在,只在心里默默感谢着上苍。
迷蒙中预料的屠刀并未劈下,身上也并未有肉绽骨断之痛,雁儿脑中一片空白虚无,云里雾里间,只想着是不是毒药发作自己已然归天了。不然怎么感觉不到疼痛呢,幻影憧憧,自己像跌入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并且身体不断加重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如梦似幻间,耳畔突然传来陌生又熟悉的男音,那久违的声音低哑温柔却带着无穷的心痛和紧张。肩膀也感觉被人小心翼翼扶起并轻轻摇晃着,
“雁儿,雁儿”
那人焦急的喊着,一声一声忧心如焚。
“青……青木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