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好意思警官,孩子年纪小,肯定无法接受这个消息。”鲍嫚带着歉意地看着我们。
“不用介意。”我摆了摆手,“那是你儿子是吗?很帅气,继承了你的好基因。”
鲍嫚不好意思地苦笑,将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她见我盯着她的手腕处,将袖口向下拉了拉,说道,“谢谢。他是个好孩子,是学校里的篮球队队长。这段时间在准备省篮球队的选拔赛。”
“怪不得呢,我还在想这身高不当运动员可惜了。”
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对方没有按门铃,看来应该是熟人。“鲍嫚,鲍嫚,你在吗?”门外的声音大喊道。
“警官,你们稍等,我去看看。”鲍嫚优雅地起身。
三位男女鱼贯而入,第一个进来的是有着一头及肩小卷发的妇女。我瞥了她一眼,感觉自己活脱脱看到了邻居家里那只棕毛的胖贵宾犬迪迪。
“天啊,你没事吧!我们都知道了!”“贵宾”一把抱住鲍嫚,夸张的音调能把人的耳膜震碎。
鲍嫚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我没事。只是大钧他——”
“我的天啊!”“贵宾”转头狠狠地瞪着她旁边一位瘦小的男士,吼道,“我说什么来着!大钧开会时没出现,联系也联系不上,就是出事了!你偏不信!我可怜的小嫚啊!你该怎么办啊!”
“我们先进去吧,别挤在门口了。”旁边另外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士说道。
“对对,别站在这里。”“贵宾”拉着鲍嫚的手回到沙发上,看见我和魏离正尴尬地看着他们,也许是魏离身上的警服提醒了对方现在这里有警方的人,三人主动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贵宾”的行为也同时收敛了很多,控制着情绪。
“各位是这位夫人的邻居吗?”我问。
“贵宾”犬的女士名叫邱梅。她用力地点头,卷毛在她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跳跃着,我尽量逼自己不去联想迪迪。
“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和聂大钧本来要一起开会是吗?”
“是的啊!”邱梅激动地解释道,“早上八点半的会,本来约好了在我们家里见面,他一直没出现。大钧这个人从来不迟到,打他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我和他们说出事了,他们都不相信。这不一出门就看见成堆的警察。窦叔告诉我们大钧竟然死了?!”
她口中的窦叔,应该就是报案人窦伟业。他是这个小区的保安。但听说他不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另外一位女清洁工才是。
旁边瘦弱的男子用手肘触了触邱梅的胳膊,大概是让她讲话的时候考虑一下鲍嫚的心情。
“你们是要开什么会呢?”我问。
“我们是反扩小组的成员,聂大钧是我们的组长。”男子说。他名叫安远明,是邱梅的丈夫。
“反扩小组?”魏离好奇了,“这是什么组织?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反对道路扩建的意思。我们小区被政府列为道路美化的升级改造区之一,但是住户们大部分都不同意。就自发组成了抗议小组,表达住户们的意愿。”最边上那位叫柴佳慧的女士解释道。她走进来了我才发现,此人不仅身材修长得如同模特儿,一头短发看着也很是利落。
“为什么住户们不愿意?这小区虽然维护还不错,但也有几十年了吧。美化不是一件好事吗?”魏离把我想问的说了出来。
“本来是好事,但是这次的规划的不合理啊。他们要把我们小区的单行道变成双车道。如果要变动,不仅要把两边的花树全砍掉,每家每户的院子还要往里面缩个至少1.5米。我们买房子的时候,院子的面积都是算进去的。那这样算什么呢?我们自己承担损失吗?”
“可是双车道不是会更方便吗?”
邱梅“哼”了一声,“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这里住的人家都是在别处有房子的,很多别墅里面都不一定经常住人,人流没那么大,根本用不着双车道。而且小区外面连着小高速,方便得很。要规划也不应该规划我们这里。肯定是上头的人,想着法子找理由弄项目,贪污公家的钱。”
的确,我曾经听说修路是某些政府部门的人能找到的最合理去申请公款的办法。想不到这富人区的路,也会被盯上。
“夫人,你知道你丈夫参与的这个事情吗?”我问。
鲍嫚点头。但没有给出更多解释。几个邻居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起她来。我觉得聒噪,于是问她说,“楼上是你和你丈夫的睡房吗?”
“二楼是两个孩子的房间和客房。三楼才是我们的主卧和大钧的书房。”
“您介意我上去看看吗?”我虽然在征询着她的意见,行动上却直接站起了起来。
鲍嫚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示意魏离留下来安抚众人,自己走上了楼梯。
这个三层的小别墅处处散发着欧洲古典装潢的气息,很多老物件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它们所散发出来的光泽,一眼就能明白其价值不菲。
我走到三楼半开着门的书房,里面陈列规整,嵌入式书柜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包括建筑、英语、文学著作等,有些书籍还被翻烂了,看得出聂大钧如他妻子所说,是个对自己有着很高要求的人。
书桌上罗列着几沓文件,上面写着“荣兴建材集团”,看样子这就是鲍嫚他们家族在经营的公司。我快速拍了一些照片,从屋子里面退了出来。
三楼的另一侧是夫妻二人的主卧。里面是温馨的暖黄色色调,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女主人超大的步入式衣橱,虽然我并不感冒名牌,但对香奈儿的标志还是熟悉的,因为这是队里的白娇娇警官天天挂在嘴边的牌子。我数了数,衣柜里面大概有十五个这个标志的包包。嗯,又是人比人,比死人。我在心里重复着刚才这句话。
床头柜旁边摆放着一只三星最新款的触屏手机,我打开机看到屏保的图片是一张死者生前在骑行比赛中获奖的照片,应该是死者的所有物无疑了。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准备拿回局里细查。
在别墅各处查看过一遍后,在鲍嫚家又呆了十几分钟,才从她家里出来。外面的天气并没有因为阳光的出现而变得暖和一些,我缩了缩脖子。魏离也不经发起了牢骚,“老大,你在楼上是没听见。那个邱梅太能说了,别人都插不上话。”
“听见了,她声音这么大,想不听见都难吧。你有询问他们死者出事的时间他们在哪吗?”
“问了,都说在家睡觉。那个时间太早了,别说他们了,我现在都困呢。”
我敲了一记魏离的头说,“要不给你扇两个巴掌,清醒清醒?”
“可别,我谢谢您了。”
“那就走吧,我们回现场看看。鉴定科应该取证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