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罢?”
徐惠想了想:“荆王反意,天下皆知。”
“那之前高阳公主之事……你可还记得?”
徐惠何等人物?当下便被点破,惊道:
“你是说……你是说此番,却是当年事的重演?”
媚娘点头,叹息道:
“我曾有幸,与房丞相秘会一二,也约略能够猜得出,当朝诸臣之中,最得陛下信任的,只怕不是国舅爷,却是房丞相……
可是我再想不到,为了陛下这份信任,房丞相能牺牲至此……
当真是难得。”
徐惠也感佩不已,轻轻道:
“是呀……
此番荆王之事,却与淑妃之事不同。一旦事发,那陛下断然是要处置了一干人等的……而因为那荆王女之故,只怕陛下也不能不处置了房府诸子……
房相真高义也……”
言及此,徐惠便思念一转道:
“不成,媚娘,你得想个法子,提醒一下太子殿下才是。
陛下虽然知道房相之心,可若太子殿下不知道,那岂非要出些事端?”
媚娘犹豫,徐惠便推她一把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使些小性子?有什么事,先保了房相再说罢!”
媚娘一想,便也终究放下心中芥蒂,点头应好。
片刻之后。
丹霄殿中。
李治看了媚娘手书,心中感怀,良久才道:
“说到底,还是她知我。”
德安见状,便轻轻道:
“莫非,武姐姐也是来劝殿下保房相的?”
李治点头,便着德安将媚娘手书烧掉,又想了一想,道:“德安,明日你去孙道长那儿一趟……务必要请他入房府,为房相诊视一番身体……
一定要保得房相长命百岁才好。”
“是。”
又想了一想,终究还是叹着气取了一张纸来,开始写回于媚娘的手书。
德安见状,暗暗好笑,便自上前研墨。
可刚写了几个字,便见明和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嘴里只嚷嚷道:
“殿下……殿下!不好啦!不好啦!
东宫……东宫出事啦!”
李治一怔,便放下笔,怒道:
“那些人,又惹了什么事出来?”
明和喘了口大气,在李治面前站定,才道:
“前些日子,刘昭训与长世子(李治是太子,他的儿子可以称为长世子,因为暂时还没有封号,或者皇太孙也成。不过此处只有李治自己,所以用长世子更合适)因长世子满月礼之事,上请太子妃着准刘子冲刘大人入内探视。
结果太子妃不允,还道刘大人身为外戚,不当入内。刘昭训闻言心中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可是一旁的萧良娣听到了,却道此事不当由太子妃做主,竟自己来了九成宫,至贵妃娘娘处,请了娘娘懿旨,准了刘大人入内。
结果……结果太子妃知道了说刘昭训无视宫规礼制在前,萧良娣助纣为虐在后,竟将二位都下了宫禁……
萧良娣不服,便又着身边侍女玉凤来九成宫见贵妃娘娘,告知此事。结果贵妃娘娘因有事随主上外出,玉凤不得见。
太子妃又知道了,便着身边宫人擒住了玉凤,要打她三十大板。萧良娣知道身边人被打,当下竟然跑去与太子妃大闹一场,结果因为尚未出月便出宫,竟然生了一场大病……
萧良娣的父亲知道此事,很是气愤,便参了太子妃一本到主上面前……
方才,主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正着王公公来传殿下呢!王公公知道殿下为难,所以先悄没声儿地着了明安公公来告诉明和,叫殿下小心些……”
明安正说着,便闻得殿外旨传李治。
李治闻传,急忙应之,心中怒火,也难自抑。
片刻之后。
李治叉手,立在丹霄殿内,一脸无奈地看着太宗高坐案几之后,看着自己。
良久,太宗才道:
“你都听说了。”
“儿臣不孝,竟纵得诸侍嫔以这等微末小事来烦父皇……请父皇治罪!”
李治一掀衣摆便要下跪,却被太宗制止:
“此事怎么着,也怪不得你——你自孩子出世之后,与他们便聚少离多,又是国事烦忙,难免不能尽量照顾她们几母子。
说起来,你也是许久不曾回去过了,去看看也是好的。”
李治闻言便心中不喜,然仍是强道:
“父皇不必担忧,国事要紧。再者父皇龙驾回转之时,有的是见面之机。且如此咱们与高丽之战正烦重,稚奴不当离开……
父皇不必担忧,论起来,此事却是稚奴正妃的不是。说到底,这宫中诸事,当由母后做主。
如今母后不在,自然便是贵母妃与德母妃为尊。她不经贵德二位之意便拒绝刘昭训之事,是为不佳。又违逆贵母妃之意……
父皇,稚奴请父皇准奏,罚停她半年之俸以示微惩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