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先敛了笑容,打起十二分精神道:
“回禀父亲,咱们感业寺那边儿的人,依例是从未用过这朱衣卫的。且感业寺中皆为比丘尼,咱们这朱衣卫多为男子,入内却是不易。
是故这才多将诸人安排在寺外侍卫中。不过父亲放心,绣金九卫中,却是有三个女统领,此刻有她们坐镇感业寺,父亲倒是不必担心。”
长孙无忌这才点头,轻轻叹道:
“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感业寺太过特殊,咱们的人能进到这一步,已然是不易。”
言及此,长孙冲心中也生出些好奇,不由问道:
“父亲,儿向来只知这感业寺是为皇家禁苑中之寺,又是诸无嗣后妃避居之所……为何父亲却说它特殊?”
长孙无忌想了一想,却道:
“也是时候让你知晓这些事——冲儿,你想过没有,诸皇家寺院之中,为何只有这感业寺一所,却是在皇家禁苑之中?”
长孙冲却是一怔。
长孙无忌看儿子如此,也不多做赘述,直接便道:
“我再问你,这感业寺起建于何时,你可知晓?”
长孙冲又是一怔,思量半晌才惊觉,这长安城中大大小小佛寺三百座之中,竟然只有这感业寺,只知它存在,却再不知它何时建成!
他犹豫地看着父亲。
长孙无忌点头,这才叹道:
“冲儿,有件事,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前朝炀帝与那宣华荣华夫人之事。”
长孙冲点头:
“此事民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都是说当年文帝虽病弱,却并不致死。若非炀帝与此二女秽乱后宫被文帝亲睹,一怒之下本欲废炀帝储位。炀帝也不会弑父。”
长孙无忌却是淡淡一笑:
“这等流言,也不过当些传奇听一听便罢。却是做不得真。别的不说,自独孤伽罗去世之后,杨坚便如走肉行尸,再活不得多少时日了。再者那二女不过是杨坚晚年寂寞,寻得的两个安慰而已……
有甚么要紧的?若是杨广当真在杨坚尚且在世时便有意纳之为妃,那杨坚立时便会赐了与他的。”
长孙冲却一怔:
“那为何……”
“杨坚之死,早已是天定之局。这二女与杨广却是在杨坚去后才有了私情。只是二女不幸,却遇上了杨广这么一个喜新厌旧,恣意**之徒,没几年年老色衰,自然便要被送出宫去。
可是她们又没甚么地方可安置,杨广当时又是有意要建立一支暗卫,以暗中监视诸家势高权大之臣,所以便有了这名上是为了纳置那些先帝后妃所在的感业寺。
因为是纳置先帝后妃的寺院,自然不宜建出皇家范围之外,所以自然便要封于这禁苑之中。
而杨广也算是个奇才——他一生喜爱女色,也更知道对诸家大臣来说,若派了些男子入府监视,风险总是大些。可若是些柔弱女子,却是再不易被人所察觉。
是以这感业寺,本来却是杨广所建成的暗卫训养所。里面的女子名义上是寺中新尼,其实却是为了教养成之后,派往各家监视的。
你想,若是杨广赐了一个侍女与当时诸大臣中任意一家,自然是个个防备。
可若是一个皇家寺院中出身还俗的女子入府,谁还会想到她是暗卫呢?”
长孙冲听得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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