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一见面便哭。就不能欢喜一次么?”
徐惠闻言,破涕为笑,这才伸手拭了泪嗔道:
“还不是被你吓得?以后少吓些人,我也不必这么哭了。”
明空见她欢喜起来,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才笑道:
“好好,你不哭,我便告诉你为何要给那慧觉也吃上这么一粒药——
诚如你们所想的,此女非同一般,看似粗豪,可是心思却是极细腻的。此番我在她身上用药,事后必然会被她看出破绽。
不过惠儿,你想,她会怎么看待此事呢?”
徐惠想了一想,看了眼仍然有些不解的王德,似有所悟道:
“她只怕会想着,你不过是个意图回宫,再攀天家富贵的虚华女子。虽然有些狡智,却不是大智大慧。
说不定……
可以为她所用?”
明空含笑点头:
“正是如此。这样一来,她也自然就把底儿都交给咱们了。另外一面,因为多服这一粒药,我怕是三五个月,都下不得床。
可是正是这样,长孙太尉还有皇后淑妃他们才会轻视于我。
我们也才好借机行事。
你说,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为何不做?”
言毕,她到底是体力不支,还是微微地喘了两下。
徐惠心疼她,便拍了拍她的背,嘴里哄孩子似地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聪慧,也知道你心思了。不过眼下你方才醒来,怎么也得好好歇息着罢!”
明空喘了一会儿气,这才含笑点头。
王德闻言,也是明白了明空的心思,同时看着她一番辛苦,也是于心不忍,便急忙出门,叫了几个小监们去取了些饮食来。
这话儿刚一落,便见得一个小监往前凑了一凑,把嘴只附在王德耳边说了几句。
当下,王德便无奈摇头,喃喃道:
“也不必如此心急罢……”
叹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着人去唤了瑞安回来。
不多时,瑞安回来,王德看他面色,便知他已知道明空醒来之事,也明白他与明空的情分,必然是急着入内看一看明空的。
只是眼下有件紧急事,也只得暂时停住了他,吩咐了瑞安几句。
瑞安闻得王德言语,却是一怔,想了良久才苦笑道:
“还是没按下心……罢了。也不能指望罢?”
于是便点头,恭手而去。
是夜。
王德宅中。
明空卧房内。
原本正在安睡的明空,突然感觉到什么似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原本应当漆黑一片的房中,此刻却亮起了一盏微黄的孤灯,映出自己榻边坐着的一道金色的人影。
明空徐徐上移目光,直到看清了那张玉润容颜,这才松了口气,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她这般的明媚微笑,竟也引得坐在她榻边的李治,同样勾起一抹微笑,同时伸出手指,慢慢地拂上她的脸颊。
她微微闭起眼,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温暖与柔情,心中喜悦无尽。自入感业寺以来,一直悬空着的心,也突然变得踏实稳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