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元年二月十九。
长安。
修德坊。
太极宫内侍监王德府中。
夜微温凉。
内室之中,软榻之上,李治怀抱着明空,轻吻其额,看着她裹紧了的软帽慢慢道:
“便是你无青丝,也是好看的。何必戴着它……”
一面说,一面便要去拉下那软帽,结果却被明空一把拦住,轻声道:
“治郎若是喜欢,那不戴自然是可以。可是对我来说,这帽子……还是戴了安心些。”
李治闻言,神色微微一黯,良久才转了话题道:
“说起来,近些日**里那些事端,你也知晓了罢?”
明空温驯点头,轻轻俯在李治胸前,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悠悠道:
“可惜了,大好机会,淑妃娘娘到底还是没有把握得住。”
李治却淡淡一笑,只将下颌顶在她头顶上,才道:
“她哪里是没把握住,她是根本把握不得。眼下对她来说,素节与那两个孩子,便是她最大的资本……
她是不信自己还有翻身之机。
是以便是我给了她机会,她也不会去想到良加利用。
她终究不是你,你却不能强求于她。
再者,我的本意,也便只是借此机会,叫人人都知道她要复宠罢了。”
明空不语,良久才柔声道:
“治郎为了我,费了好些心……是我太过心急了。”
李治却笑道:
“我求你心急呢!对了,那慧觉与慧宁二尼……你可看出些什么不是来了?”
明空闻得他问,便神情懒懒,偎在他怀中道:
“这几日里,她们倒是常常往我这儿跑。
慧宁倒罢了,看得出她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重回宫中。倒是那慧觉……”
李治见她犹豫,便有些明白:
“还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明空摇头,良久才慢慢道:
“不,不是。看出,倒是也看出她的几分心思……只是我总觉得,她这般心思,当真是教我觉得荒诞不经,又不知她是否是真心如此了。”
李治有佳人在怀,自然有些心不在焉,又见她说得犹豫,便低了头,只寻着她颈后埋了脸,缠绵不止,口里却低声问道:
“怎么个荒诞不经法?”
“她……似是有心起事呢!”
明空却笑道:
“前些日子我与她戏言之时,她竟说出自来女子一如男的口气。我当时笑她,难不成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建功立业?你可是要当个花木兰了。
她却说……
却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宁类雌雄乎?”
李治一怔,抬头看着明空:
“她想……?”
明空点头。
同一时刻。
王德府。
西厢房中。
日渐康复的慧宁与慧觉,因着不能得见明空,只得便聚在一处,说说话儿。
“唉……说起来,这些日子,倒是咱们入寺以来,过得最安生的日子了呢!”
慧宁躺在榻上,惬意地道。
的确,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日常起居,都是随心所欲,如愿以偿。在慧宁看来,何尝不似是回到了当年在宫中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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