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天。”他无厘头的吐出一句话。
我一愣,方反应过来,“你走了,四十一天。”
他拥我入怀,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似乎能为我抵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刀霜剑。连他的气息亦一如从前,清爽恬淡的杜若气息,只愿叫人沉溺下去,沉溺到死。“说好了一个月回帝都的,终究是延误了时日。”
我亦回抱住他,伏在他胸前摇头,“没关系的,只要你好好的。”
他才要抬起我的脸好好的吻我,我已从他的怀里溜走。匆匆的披了帷幔,转到桌前点亮了灯。
他跟过来,在烛光下,我见到了他穿的是一身黑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大氅。他摘下了头上戴的斗笠,乌泽的发落了下来,沾染了烛火的银光,落到他颀长的身形之上是淡墨色的柔美弧度。
他的面容稍比以往瘦削,却更显得镌刻似的深邃,那看着我的幽深的双眼,眼底的尽头,也是夜色一样永无止境的底色。
“汐儿又漂亮了。”他的声音清雅温润,唇角似笑非笑。
我抬眼看他,“以前你从没对我说过这话。”
他低眼看我,“没说,不代表不是这样想的。”
我窘然一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固执的将他拉往床塌。坐定,他却将我扯进怀中,圈我在他的臂腕里。我也不挣脱,只顾着解着他的衣服。
当褪去他的上衣,目光触到他古铜色肩胛上的剑伤后,我心里又疼又气,“你怎么也不避开?”
虽然刺的不深,伤到底是伤啊!
他定定看我,“那时候,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你,却感觉到了你的气息,直觉,对面的人是你。才想到你手里真是一把剑的时候,你的剑已经刺了进去。”
我偃偃的道:“我没你那么好的直觉。”
他宽慰的笑:“那样很好,你那时候想到反击对方才更令我放心。倘若闯进来的人不是我,你也才能自保。”
我的手抚上他的伤,“怎么这么巧,你偏偏闯进了我屋里。要是你逃难,恰逢别的女子在沐浴……”
他拽住我的手,“不可能的,刚进屋子一听到水声,我不是就熄灭了烛火么?”
我“扑哧”一笑,随即又神色黯然:“你是说了你非轻薄之意的,我竟然连你的声音也听不出。”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他安抚。
“这一月,你都是如此逃难的?”我蹙眉。
他失笑,“你怎么能把我想象的那么狼狈?他们在宫外搜寻我,我一直安然的住在宫里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晚到这里,是特意过来找佐倬的那几个侍女,让她们安心,告诉她们,她们的谷主很安全。没料正逢上官兵巡逻,见到你屋里有灯光,所以临时潜了进来。”
是了,佐倬的那几个侍女也是住这家客栈的,叔叔到了这里也不足为奇。
我眯眼看他,“你能任意的在南宋皇宫里出入,佐倬真的安全的话,你早带了她一起离开临安了。就因为她不安全,你才打算先安抚住那几个侍女的心,救佐倬的事,再从长计议。”
他凝然无语,我知我是说中了。在他要去握我的手时,我已经抽身离开。取了热水来,我用绵布浸水,擦拭他肩伤周围的血迹。
剑本就刺的不深,早先流的鲜血也渐渐干涸,然而一片斑驳的鲜红已经够我疼惜的了。拂过他的肩,我的动作轻柔,指尖泛着微微的冰凉。
他眉宇间的褶皱感觉似在隐忍着什么,深沉的目光随着我的一举一动而变得更深幽。
我一直垂着眼,目光只盯在他的伤口上。他静静的看着我,沉默时,嘴角却扬起了惑人的弧度。我抬眼时,微弱的烛光下,见到他深邃的瞳孔温柔地出奇,像初春淡淡凉凉的花香,又像春水轻轻柔柔的涟漪。
只微微一抬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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