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春还以为是梅子去而复返,但他还是提高警惕,走到门前厉声问道:“是谁?”
信林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大人,是我。”
孟玉春这才拉开了门,见到信林站在门外。
他让开了身子,让他们进来,又反手关上了门。
“大人,您没事吧?”信林问道。
孟玉春的外套披在身上,在凳子上坐下,摇了摇头,“他们没进驿站,咱们这边是安全的。”
信林在屋子里看了一眼,又问道:“大人,怎么没看到夫人?”
孟玉春叹了口气,抬手朝着窗外指了过去,“去帮忙了。”
信林一惊,赶紧说道:“奴才这就去保护夫人。”
孟玉春叫住了他,“你又没有武艺傍身,这体格还比不上我。你要是去了,夫人还得分心保护你,凭白拖后腿。”
信林被他这样一说,也停下了脚步,回身走到了孟玉春身边,“大人,奴才还是跟着您好了。”
主仆二人站在窗前,担忧地朝着隔壁张望。
梅子行走江湖的时候多了,正经商贩和匪徒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开的。
她才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商贩落入了匪徒手中,那匪徒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似乎下一瞬就能结果了他。
梅子随手抓起一个板凳就朝着那人丢了过去,将他手中的刀击落。
那名商贩见状赶紧挣脱了匪徒的钳制,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瑟瑟发抖。
梅子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就迎了上去,她动作利落,也明白这些人若是不废了,日后还少不了要出来为非作歹,也正是因此,她下手格外的重。
因着她的身形看起来是个女的,还撂倒了不少弟兄,大家都围了过来。
梅子也隐隐察觉自己似乎快要被包围了,她手下的动作更迅速地朝着面前的人劈去。
只有将面前这人杀了,她才能破局。
梅子手中的招式越发的狠了,连着三刀劈出,力道大的震得她虎口发麻。
对面那人也被她这架势吓到了,自然而然地心生退意。
其他的护卫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帮忙。
……
这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了天蒙蒙亮,孟玉春也一直坐在窗前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终于那些匪徒开始逃跑了,孟玉春松了一口气,没多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孟玉春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才刚拉开,梅子闪身而入,快速的关上门,这才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摘了。
孟玉春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臂,她受伤了!
他对着一旁的信林叮嘱了一句,说道:“信林,你去打盆清水过来。”
信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孟玉春这才走到他们带来的包袱前,从里边拿出梅子提前准备的金疮药,说道:“不让你去也不行,你受伤了我瞧着也心疼,唉……”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等到这次回去了,一定得雇几个护卫才行。”
梅子倒是不在意,她的身上都沾上了血迹,不只有她的还有别人的。
就听她笑着说道:“你别担心了,伤了我的人我早就报复回去了,不妨事。”
两人说话的功夫,信林也端着热水从屋子外边走了进来。
孟玉春亲手将帕子打湿,小心翼翼地帮着亲梅子处理伤口。
梅子从头到尾既没呼痛,也没吭声,只除了眉头比从前皱得紧了些许。
不过,孟玉春的眉头却比她皱得还要紧。
擦拭完伤口,又将金疮药敷上,孟玉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 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我瞧见那些匪徒都跑了?”孟玉春问道。
梅子嗯了一声,“今儿帮忙的人多,他们占不了上风,眼看着天亮了,就都跑了。昨日夜里确实有死伤,但那些商户的损失也算不上重。他们这里的商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大家碰上这种打劫的事儿都要出手相助。若是没帮忙,指不定人家打劫完这家又去下一家了,这阵子不是雨季,来往的商户还挺多……”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孟玉春也暗自在心中记下了此事。
众所周知,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这些宵小,却没想到居然有人嚣张至此。
原本第二日就该出发了,但他们却又在此处多停留了一日。
孟玉春有意让梅子多休息一天,即便是梅子再三说不必如此,他也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神色郑重地说道:“夫人,这几日我都听你的,昨日你要去帮他们,我虽然担心,也还是应允了。但是,这一回你必须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