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先生还没这么被人慢待过,越待七窍越冒烟,越待越屈辱。
要不是今时不同往日,阴先生真想一走了之,这仇他日再报。
如今他成了弃子,在黑白两道都见不得光,离了武府更没活路。
阴先生感觉自己进了京,每一步都背透了。
他就没罪,也不知谁那么缺德,一招让他“主动”投敌,却两边都是绝路。
阴先生仔细思考过,他若真去投敌走官家那条道,以他以往犯的事去看乃死路一条,根本没法走。
他只能另谋他法,有心去信给王爷解释,又怕杀手已在路上,去信等于暴露自己所在。
他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唯有干一件大事,才能重新获取王爷信任。
故而阴先生心里焦虑,迫切需要戴罪立功,表明他的忠心,博得一条生路。
却没想到武府防备心那么重。
他拿着武夫人亲兄长的举荐信来,为了大计着想,打算暂时委屈自己,当武清武澈的先生。
但一提到这事,武夫人便一脸难色,拿话囫囵搪塞,完全不接茬。
不止如此,武府上下听说他想当个先生,个个摇头劝他算了,仿佛为了他好一般。
虽待他是客客气气的,但这些人从眼神到表情,从表情到举止,无一不在说他不配。
正主武定邦还没见过呢,不是人不在就是两人错开了,而他想从两个武府公子入手的事也丝毫没进展。
阴先生又心焦又气怒,头发是一把一把掉。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于是阴先生专中午门等在下学堂的必经之路,瞅见有人过来,眼中精光一闪。
他下意识撸下巴,却想起山羊胡剃了,如今留的八字胡,只得改为摸八字胡。
阴先生算好来人距离,摸着一侧的胡子,摇头晃脑朗声道:
“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天下之患莫甚於不权时势,而务博宽大之名。国家当疲玩不振之秋,内忧外患,其势岌岌不可终日……”
假装沉浸其中,洋洋洒洒论了一通,一副高人的模样。
阴先生就等着来人驻足倾听,崇敬佩服他的学识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武清下学堂路过,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然后悄无声息离去,涵养甚好,就怕打扰阴先生高谈。
阴先生还在自得时,忽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武清离他已经七八丈远了。
阴先生一口气堵在心口,念不下去了。
“老先生怎不念了?”旁边走来一书生一小厮,那书生问。
阴先生赶忙转头看去,顿时一愣,又看向武清走远的背影。
武澈解释:“我和兄长是双生子,兄长有事比我先行,老先生莫怕。”
“哦……”阴先生恍然大悟,武府两个毛头小子是双生子啊,这他先前没留意过,他的目标是武定邦。
武澈一拱手:“老先生且念着,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着带小厮准备走。
阴先生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赶忙叫住人,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若老朽猜的不错,你是武府公子,下一届科举打算下场考功名吧?”
武澈闻言有略微的诧异,小妹说过无事故弄玄虚,非奸即盗,而且方才念的东西还是抄的。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停步让小厮先走,自己则有礼回应:“正是。”
因为小妹同样说过,有礼才能有理,即便是对手或再看不惯的人,彬彬有礼更能占上风。
阴先生又道:“方才老朽念的,你可听得懂?”
武澈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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