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苏特伦仿佛能看见那些只能坐等着被屠戮的人类,临死前的绝望眼神。他愤恨的闭上了眼。他恨,他恨自己还不够强大,黑暗力量还不够多,因而他才会自责,像一个懦夫一样的自责,因为,只有失败者才会自责!如果只是赢得不够漂亮,他远不用这样。若他真有横扫一切的绝对力量,人类又何至于继续着如此悲惨的命运呢?
子桓的父母自然也在其中,整座监狱没有一个活口。对不起,子桓,义父的诺言不能兑现了……从今往后,义父就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苏子桓……
兽人被逼急逼红了眼,大肆将人类俘虏屠杀殆尽,苏特伦本人也难辞其咎。这些人类本是那些卡乌拉下令抓的,而兽人公会原本也并不想与人类结下更深的梁子,卡乌拉本不想伤害那些人类的,只是想以保全人质安危的借口来与人类达成联合抗击北方魔族的共识,反正这些人质留在附近村落里,被那些受魔族感染的狂暴兽人袭击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苏特伦却不由分说的对黑石城塞发起了进攻,而且还屡屡阴魂不散,攻而又攻,拒绝人兽和平。既然人类先行入侵,那么卡乌拉就只好对不起人类了,而这也怪不得兽人凶残。兽人守不住最后的领土,那么只好玩起“玉石俱焚”的游戏,怒发冲冠之下只好拿监狱里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来开刀泄愤了。而假若苏特伦没有攻城,那这些人类至今还是安全的。
然而,苏特伦的心中却无半分悔意,他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哪怕他亲手断送这些人类的性命,他也没有做错!错的,永远都是敌人!他取城何错之有?要怪就怪兽人动的手,和那些人类自己无能被抓,就算他们不被抓,遇上狂暴兽人也是个死,苏特伦就当他们早就死了便可以了吧?当然,木已成舟,他当然不需要后悔了。
可是苏特伦终究还是不能欺骗自己,睁眼说瞎话。愧疚、自责、愤怒,一时间种种情愫涌上了苏特伦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了。那些非他所为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打转,转瞬间,他便捂着脑袋,痛苦的在牢门前半跪了下来。
“啊……”苏特伦的脑袋疼得快要炸掉了,黑暗的力量如泉涌般流淌在每一寸脑细胞中,令他在头痛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直到他身边的亲信苏洪仓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苏特伦方才清醒了过来,头痛之疾也在注意力转移过之后,渐渐的有了好转,同时也慢慢站起了身。
“会长……你可真吓死我了……”苏洪仓关心着说道,“您不必太介怀这些,我们的同胞惨遭屠杀,并不是会长的错啊。”
“当然不是我的错……”苏特伦咬牙怒锤着地面,“但这对人类而言……对人类公会而言,都是无法容忍的耻辱啊……近在眼前的人类,就沦为兽人泄愤的玩物,身为人类公会的会长,我绝对……绝对无法容忍……”
“会长,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从来都没有长胜不败的将军,只有永不言弃的战士。”苏洪仓暖暖的笑了起来,轻拍着苏特伦的肩道,“我一直坚信着,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信仰叫做‘苏特伦会长’,在我们心里,会长是永远也无法打倒的,就像神一样存在,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会长,也没有任何天堑是会长跨不过去的,难道不是吗?
“小仓……”苏特伦动容了,他本是心冷如铁,也自以为心冷如铁,但他终究还是个人类,他暂时还做不到魔王那般绝情绝义。
苏洪仓是黑云骑士团的领袖,他本是一名孤儿,早已忘了自己的姓氏,只记得自己叫“洪仓”。他的父母自他很小的时候就丧身于战乱,他一个人四处拜师修炼,并在人类公会的底层摸爬打滚爬上来,但由于其本人过分的低调,最终只当了个养马的小官。但他从来不会气馁,日复一日的坚持着自身的修炼,只要一有闲暇,就会不停的习武练功。直到苏特伦上位后的某一日,一次偶然的机会,苏特伦慧眼识人,他看出这个年轻人并不一般,尤其是那份坚忍不拔的气场令之动容,于是便力排众议,将洪仓破格提拔,委以重任,在短暂的交流后,苏特伦了解了他的身世,于是便赐他苏姓,让他掌管“黑云骑士团”,而苏洪仓也终是没有辜负苏特伦的期望,而事实也证明苏特伦的选择没有错。
虽然只是默默无闻的执掌一队名不见经传的骑士,但苏特伦却对之倍加倚重。在苏洪仓的领导下,黑云骑士团屡屡建下奇功,这不仅仅是得益于苏洪仓的神勇,更在于他那天生的治军才能。苏洪仓平日里治军严苛,不苟言笑,从来不会说半句废话,而黑云骑士团正是要这般严肃的特色,所以苏洪仓是最合适统领黑云骑士团的人,如果换了许奥、典勒来领军,绝不会有现在这般成就,毕竟许、典二人虽是极其出众的“保镖”,但二人的“智商”还不能独当一面。而苏特伦之所以赐姓于洪仓,更大的原因还是在收买洪仓的心,要知道,黑云骑士可是必须对苏特伦绝对忠诚的,而苏洪仓志虑忠纯,是统军征战的不二人选,以赐姓来笼络他,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