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之中,像是现代人看着一张时光悠久的底片一样,心里不自觉就忽生一种诡异的神秘感,于现实严重违和。
黑衣汉子抱着双臂,那虬结的肌肉撑着夏季的黑色短打,更显得起魁梧傲然,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在场的人,淡淡一笑,悠然说道:“久闻横竖双刀二侠的大名,只是不知道,二位大侠此行有什么有趣的目的呢?”
邓苦艾冷冷笑了笑,那笑起来的嗓音就跟他说话时一样刺耳,只听他幽幽说道:“诸位都是外人,我们江河帮的事情,自然容不得诸位插管……”
黑衣汉子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啊……今晚这一番折腾,就算是铁打的筋骨也受不住……”
说着,黑衣汉子便转身向街道的西边走去。在场的胡一平、庞中贤、邓苦艾、吴雪、蝶梦皆是看向了他,就像是行注目礼的军人一般恭送着至高无上的军中将领。
可就在黑衣汉子走出三步的时候,蓦地见一道黑影闪过,就在此时,天空忽而响起一声炸雷,黑衣汉子身法奇快地往后退了两步,还未等他落地,只听一声闷响,众人望去,只见邓苦艾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前,一把刀插进了街道边的墙壁里,足足有三寸之深。
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如果不是黑衣汉子躲避及时,定是会被他这一招给钉死在墙上。
黑衣汉子缓缓抬起身,像是早有预示一般笑了笑,说道:“不知邓大侠为何要拦我去路?我这个无名小辈,想不到与江河帮有什么过节。”
邓苦艾阴冷的笑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打量着在场的人,冷冷说道:“诸位与我江河帮自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我今天过得很不自在,酒也喝的很不自在……”
闻言,在场的人无不凝神色变,胡一平心中一“咯噔”,连连叫苦:“我的魔鬼教诸位鬼神大仙,我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就是干了些男人都爱干的事情,你可不要教我遭此大劫!”
吴雪紧蹙着眉头,他手悄悄拍了拍蝶梦的手背,低声道:“这几个人都是心怀鬼胎的恶徒,你还是快快离去吧,我来牵制住他!”
只没想到,蝶梦也是拍了拍吴雪的手背,轻声笑道:“你说他们不是善类,我倒是觉得他们有趣得紧啊!”
一听她如是说来,吴雪顿时心里一沉,他压低了声音急迫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么?他们就是没事找事型的,江河帮本就是一群地痞流氓组成的帮会,惹到了他们,无论走到哪,都再无宁日!”
蝶梦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怎么?堂堂雪公子,七尺男儿自当顶天立地,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女子?难道你比我还女人么?”
吴雪顿时哭笑不得,他噗嗤一声憋出一口气,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让人听着像是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般。
于是在场的人又一齐看向吴雪,只见吴雪将眼睛转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用脚急促地点着地,将街道上的积水踩的哒哒作响。
只听那黑衣汉子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在斗笠下闪着寒芒,冷冷道:“既然邓大侠今天过得很不快活,酒也没喝快活,那就该去找一个深夜酒馆,去那里寻欢作乐去……恕在下不奉陪。”
邓苦艾闻言仰起头哈哈大笑,那声音像是一把刀在劈砍着一块石头一般,令人闻之生恶。
庞中贤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惹麻烦,难道我们自身的麻烦还不够多么?为什么要招惹不想干的人?”
邓苦艾一把将刀从墙里拔出,抖落层层石粉碎屑。他让自屋檐上流下的雨水冲刷着刀上的灰尘,他目光炯炯,神情郑重,就好似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一般。
“我今晚很不开心……我总感觉我很倒霉,先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倒霉兄弟,后又被帮主遣到这里……实在是流年不利啊……我想诸位也都是倒霉的人……”邓苦艾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手中的刀。
黑衣汉子朗然一笑,说道:“我并不觉得我很倒霉,相反,我倒是觉得我很幸运……”
“哦?”邓苦艾冷冷地抬起眼,“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