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萧天雨如是想着,也缓缓睁开那沉重的眼皮。
这眼皮上好似压了千斤顶一样,她越是努力的向看看周围的风景,这不争气的身体就越是和她较劲,就是不让她好受。
双方僵持了许久,最后萧天雨被逼无奈,只得咬破自己舌尖,唤醒几分神智,然后再勉勉强强的将那如同坠了一百两黄金的眼皮掀了起来。
这过程,也是十分痛苦的。
窄小的房间里,摆着一张破烂不堪,几欲倾倒的烂木头桌子,这小方桌旁边有着一个不大的炭火盆,里面装满了黑炭,热腾腾的气息便是从那里扑面而来。
萧天雨费力的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这一番光景。
哦,对了,头顶上还有一片稀里哗啦的烂稻草在眼前摇来晃去。
以至于她都以为这些脏兮兮的稻草根子就要朝自己面门轰然砸来了。
她一边心惊胆战的望着,一边想要活动一下身子,起身看看这屋子里的光景。
但是自己伸了伸手指,动了动胳膊,一时间感到无比的酸疼,往常十分灵巧的身子在这一刻就是不灵了,任她如何折腾,就是起不来。
这样挺了半个钟头,萧天雨略微别过脑袋,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指尖,心底顿时生出一股酸涩之感。
就算自己这个梦做的十分长,半天不醒,那也不过十几个钟头,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的身子怎会如此孱弱,连起个床都如此费劲,这是废了吗?
她在铺满稻草的硬床上折腾了一会,最后不得不妥协,发现自己确实起不来,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谈坐起来了。
她微微一蹙眉,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根本起不了床,但若是叫别人过来帮忙扶自己一把,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她于是就这么和眼前的烂稻草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言起来。
萧天雨趴在这张宽大的硬床上,深蓝色的眸子盯着那天花板,一时间微微有些出神。
夏侯燚,他还好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顿时好似一望无际的黑色田野疯狂的长出嫩绿的青草,根本遏制不住。
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还有他那一袭红衣,决然的背影,瘦弱的身子顿时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寒颤。
自己,该不会真的伤了她的心吧?
当时自己是傻了吗?为什么不大踏步的追上去?
战天痕背叛了自己,夏侯燚也离自己而去,如此下去,她还能剩下什么?
想着想着,她眼框里多了几抹泪光,也许,自己心里是有他的,只不过在这十几年的光阴里,始终掩映在那重重宫门之下,不愿吐露心声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还要惹他生气,为何看他愤而出走,自己也不拦一下?
而从夏侯燚与她相识以来,这位眉眼坚刚的男子一直都是和颜悦色,自带无限风情的陪伴在她身边。
而他突然离自己而去,是不是也说明他心灰意冷了?
正如此想着,墙角处的内屋门突然开了。
只听“吱呀”一声,火红的裙摆顿时在她的视线尽头处微微荡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