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乡镇大集红红火火,卖爆竹的摊位生意兴隆。
表哥支个平台,上面摆满了零散爆竹,身后是墙壁般的箱子。
布莱克忙不迭迟地给顾客拿货,眼睛只看伸过来的手,和手上攥着的钱,不会关注顾客是谁,买和卖之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注意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指尖点着一个最贵的烟花,他头也不抬地介绍说:“这个燃放时间最久,烟花最漂亮”。
那只手没拿开,一个声音问:“是不是五彩缤纷?”
他觉得声音很熟,抬头一看,愣神片刻认出来,面前站着的是唐老师,也就是唐老鸭。
唐老鸭换了件羽绒服,是土黄色的,脸擦得青白,增白粉蜜太多了,底子黑,天又冷,脸色变得铁青。
虽然只见一面,他认出了她,因为她的长相太有特色。
唐老鸭笑微微地看着他,说:“这么巧啊?林老弟”?
他戴着一杆撸只露出眼睛,其余都被套上了,唐老鸭却认出了他。
唐老鸭走几步站到他旁边说:“我今天去表嫂家邀她赶集,她告诉我你们在摆摊”。
唐老鸭说的轻描淡写,她总是把处心积虑换成这种随意的态度表达。用以显示她很矜持。
其实她心里着急得很,相亲之后男方杳无音信,她在家等得如坐针毡,借口邀同乡表嫂赶集又跑她家去了。
然后追到集市这里。
买货的人络绎不绝,他前边后边的忙活,她主动帮他递货,业务很快熟练,动用健谈的特长招徕着顾客。
她:“妹子,你看这款烟花,它封皮什么样,实际燃放就什么样。天空如墨,烟花绽放,多么美好的瞬间!买吧,一年才一个佳节”。
实际上她也没见过此款烟花绽放是什么样,就信口开河,骗人不眨眼。
她大施巧如舌簧之才,有了她,货摊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感兴趣,这个摊主像演讲似的,挺有意思。
表哥投以吃惊一瞥,真是人不可貌相,此乃才女也。
唐老鸭很卖力,也冻够呛,她的脸更青了,说话时两片薄唇打颤,但依然热情饱满地招徕,鼓噪。
下午一点多,卖货任务圆满结束,表哥愉快地说:“咱们也早收拾摊,回家吃饭去”。
她手疾眼快地帮着他们把摊收好。大大小小纸箱往毛驴车斗里一放,表哥赶着毛驴车驶上了大街。
表哥坐在前面,车后能坐人的地方只剩两个角,很狭窄,她追着车子,几次欠着屁股要坐上去,毛驴车不停地往前走着,表哥在前面赶车浑然不知。
在她又一次抬腿往上坐时,两只大手把她一托,她稳稳地坐了上去。
那托她的人正是她的林老弟,她浑身过电般颤抖不已,来自于异性的亲密接触,把她的心拂乱了。
他在对面一角坐下来。毛驴车颠颠跑着,她和他后脑勺相对,她两手抠着车挡板,把脖子转个180度,看着他的后脑勺问:“今天早晨几点起床的?”。
他头也不回地答:“四点多”。
她:“哦,早饭吃了吗?”。
他:“卸完货垫补一口”。
她:“应该多补充水分,以后带个保温杯吧”。
这是她此刻发自内心的关怀。
她就这样一路上扭着脖子看着他的后脑勺喋喋不休,而他要么像没听见,要么一句打死。
这在她都无所谓,她心里高兴得很。
在表哥家卸完货,他该往西,她该往东,各回各家。
她几步跟到和他并肩,说:“我来你们村两次了,还没拜访你家姨呢,趁这个机会我想看看她老人家”。
他不知该说什么,大步流星往家走,她小跑着跟随。
他推开木栅栏门,二黑嗖地窜出来,跑到她们面前,它发现有个陌生人“汪汪”叫着,列出驱逐的架势。
唐老鸭惊叫一声躲到他身后,在后面揪住他的衣服。
他招呼着二黑说:“听话,二黑,来客人了,不许叫了”。
但二黑执意要赶她,他只得弯腰抱住二黑的脖子,揉着它的脑袋说:“这是客人,不许这么没礼貌”。
她惊讶地看着他对一个狗如此耐心,她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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