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甬路被冲刷得湿润干净。
这条路,早自习,上课,晚自习,每一次走的终点都是那两个班---九班和十班。
不知不觉她走了一年,这一回,是最后一次。
她打着花折伞,慢慢地往办公室走,明天,身后那群孩子就离开这里,他们要去中考,然后就毕业了。
虽然只教他们一年,但时间不是判断感情的唯一砝码,她对十班的孩子们感情很深,离别的滋味令她感伤。
人生真的是在一场场告别里。
没有华丽的告别仪式,这节下课就散了。
简陋的教室里走出朴素的少年,但愿他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会记得这里。
小雨依然沙沙,她打着伞走得很慢,一把黑色大伞遮住了她的小伞,耳边的淅沥声瞬间小了,她往上举了举伞,他,站在面前。
他头发濡湿,卷贴下来,就像那年运动会中被淋湿的样子。
他们四目相对,那一刻,他忽然很可怜,像一只母鸡,带了三年的鸡雏,出飞了,独留下他在原地守候。
她轻声说:“我刚从班级回来,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他看着她摇摇头。
两把伞一错,向两边走去,他往班级,她往办公室。
她还没进门,就听见组里喧哗,小鲁她们坐在办公桌上甩扑克。
她们沉浸在甩掉包袱的狂欢里,初三这一年太煎熬。
因为退校,她的暑假提前开始,她报答自己的方式是,大睡三天三夜。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饿了从后窗买吃的,包子馒头豆腐脑。
下午坐在院里吹风,墙根一排夜来香,不是她种的,飘来的子,就安家落户了。
夜晚乘凉时,听夜香“啪”绽放的声音,一朵接一朵。
几天后,她对云飞说:“走吧,去你大姨家”。
还没进院就听见大姐的大嗓门,愉快的大嗓门。
随着压水井吱吱地抬落声,一股清凉的水从三十多米深的地下抽上来,浇在西瓜上。
红梅走近井台,见井台围了一层花,近水楼台,这里的花儿水润明艳。
满园蔬菜密不通风,好一派生机盎然的田园小院。
大姐笑呵呵地说:“一会儿咱们开西瓜”。
妹妹从菜园里走出来,手上捏把葱叶,她看上去特别高兴,说:“你让大姐给你讲讲一件好事”。
红梅看着大姐,这位家中老大,她又做了什么雷厉风行的大事?
大姐得意地笑着,指着她家前院说:“你看那个房子怎么样”?
红梅看去,说:“挺好的!全砖瓦结构,看着坚固稳健”。
大姐说:“那已经是爸的家了,看,娘家近了吧”。
红梅晕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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