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简单地说:“从头说”。
让大姐从头说,那可要做好准备,她能从标点符号说起。
大姐:前面那家突然卖房,我一下子来精神了,这要是给老爸买下来,老爸不就有家了吗?
他不能一辈子在外面看大门,看完大门去哪里?还回大哥那里?
绝对不能让爸再回狼窝去。
我二话不说就去那家了,那家要价两万,我没讲下来,人家也不要晃。
我心里也清楚,你看那房子两万值,我当时就拍板,我说:给我留三天,我和我爸商量。
捎信和爸一说,爸乐坏了,你二姐当即出了一万四,她刚买完单位集资楼,真没钱了。
爸手里三千,一共交给房主一万七,说好了那三千过几天给,房主已经搬走了”。
大姐滔滔不绝突然打住。
探寻地观察红梅的表情,红梅愣了一会儿,说:“那三千我出吗”?
大姐笑了:“爸是借,会还的,咱们闺女们成全老爸买了房,也算对爸尽心了”。
大姐果然决断,连债务都安排得清楚明白,完了她一分钱不出。
红梅思忖着,她的钱是一分一分攒的,都是私房钱。
但看看那牢固的大砖房,以后老爸就有家了。
她点点头,说:“行”。
大姐如释重负,回头喊:“开西瓜”。
吃完了西瓜,大姐说:“走,看看咱娘家去”。
她们从菜园绕到前面就到了那个小院。
四四方方一个院落,窗前一棵葡萄爬到屋檐上,一串串青绿色的玛瑙看得人酸水满口。
房屋有三间,中间开门,进门一个小厅,厅后面是厨房,左手边一个屋,右手边一个屋。
大姐说:“原房主男的在政府上班,生活可讲究品质了,你看那墙多白,你看地上瓷砖多雅致,这屋根本不用动,拎包入住”。
妹妹说:“爸喜欢西屋,那里有小炕”。
她们来到东屋,北墙做了个中式床,妹妹说:“我要在床上挂两幅幔帐,淡黄色的,睡觉时一合,醒来时一开,多美。
窗前摆张方桌,把我的笔墨纸砚摆在桌上,我还有个瓷缸,放在桌边,里面插我那些画轴”。
红梅羡慕地打量着这个小屋,明亮温馨,这里将是妹妹的闺房,她也会从这里出嫁,从这个房子出嫁多体面啊。
父亲,再一次地借了闺女们的光,大姐和二姐,一文一武,把寄人篱下的父亲摇身一变成为坐拥这么体面房子的主人。
从此父亲的生活将会无忧无虑。
她再来大姐家又有个去处,那就是父亲家。
坐坐他的小炕,吃吃他屋檐下的葡萄,他又会把月季花养起来,排在窗前两行,没事修剪花枝,拿着退休金过着温馨宁静的日子。
谁说闺女不如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