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尔幻觉得,虽说自己尊重各行各业的从业者,也素来佩服这些花街柳巷的才女们,可这勾栏之处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娱乐场所。尤其是肖承嗣屁颠屁颠地往那里头钻,戚尔幻说不出的鄙视。心想,肖承嗣,出门别说你认识我,丢人!
肖承嗣显然是没有读懂戚尔幻鄙夷的眼神,夕阳将他此时绽放的璀璨的的微笑拉的好长好长,若不是怀中抱着刘昭,戚尔幻真想揍他一顿。醉红楼,好,记住了,哪天心情不好定要一把火把它给烧了,看你还使劲儿往那里钻!
赤炎宫的人若没有特殊任务一般不会随意进入京城。毕竟他们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几度欲将其除之而后快。此次赤炎宫的六位堂主一下子就来了三个,而且听肖承嗣与厉风堂堂主侯坤的对话,厉风堂倾巢出动,而且除侯坤外全部命丧京郊。
时至年关,这些杀手们涌入琼城有什么目的?眼下,朝中主持江湖事宜的欧阳彗将军又不在京城,这些杀手们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欧阳彗在,就会相安无事吗?欧阳彗似乎与赤炎宫还有些理不清的关系。上次在鹊桥镇,耀国被截的聘礼“金蝉羽衣”至今下落不明,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若不是耀国与琼国双方朝堂上各有一批主和派牵制着,两国早就已经生灵涂炭。这种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的情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戚尔幻望着肖承嗣渐行渐远、隐没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高大挺拔的身躯依然傲慢,戚尔幻难过只因为看不懂黑色披风下隐藏的另一个灵魂。
紫林巷是琼城最有名的花街,紫林巷的尽头是穿过琼城的内河落马河,落马河上花船多如繁星。花船上青楼女子们倒入河中的洗脸水里的脂粉在河面上铺了厚厚一层,脂粉泛起的油光在烛光的映照下灿若星辰,仿佛这河面便是另一个星空。马儿饮了这河中之水也会被香味深深迷醉,以至于跌落河中。落马河之名便由此得来。
醉红楼名为楼,其实是落马河上一条比较具规模的花船。船身共有三层,舱内装饰华美,一切衣食用度应有尽有,梨木做桌椅、红杉木做床。就连花船门窗上用的帷幔都是来自琼国最有名的丝绸生产圣地乾州。
坐在醉红楼船内一个偏僻的角落,戚尔幻手中攥着肖承嗣给她的黑色铁片,听着眼前一位妙龄少女的琵琶曲,目光流转、思绪翻飞。戚尔幻女扮男装只身进入这烟花之地,难免犯怵。
昨日带着刘昭回到欧阳府到今天中午,刘昭依然睡着,起初戚尔幻以为他是因受风寒难免发困。但中午时分戚尔幻叫刘昭起身吃药,却怎么都叫不醒。
刘昭睡容安详、呼吸均匀、心跳脉搏均正常,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正常人陷入睡眠之中。可是这种雷打不动的睡法若说正常实在是说不过去。戚尔幻仔细检查了他的病症却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